“空口无凭吗？那么你这般得意地来到我面前是做什么？难道不是来炫耀自己的成就吗？”赵飞庭平淡的回应说道。

乌邪露出一抹神气自豪的微笑，嘴中却说道：“赵飞庭，我不过是恰好遇见了你而已，难道你每见到一个人都要怀疑他居心不良吗？像你这般活着也未免太累。”

赵飞庭说道：“恰好吗？可你也未免每次都恰好出现，上一次的飞刀我可还没忘记。”

乌邪笑道：“赵飞庭，上一次我不过才射中你一刀，你竟然记恨到现在，未免太小气了些。”

赵飞庭笑道：“我想也只有乌二爷这般的人才能调教出你这般的人来。”

乌邪缓缓扫了一眼街道左右，发现无人，却依旧谨慎地轻声说道：“赵飞庭，事情还没有结束呢！你可不要嚣张！”

赵飞庭淡淡笑道：“是吗？不过我想说的是你今天不该出现在这里，也不该出现在我面前。”

乌邪一怔，轻蔑笑道：“你能杀我？”

赵飞庭一笑，动手拔出龙权剑，说道：“你既然想要我的命，我自然也没道理留下你。倘若你认为我第一次见到你就逃跑是因为害怕你，那么你就想错了，当时我是在被通缉，而你恰恰打着通缉我的身份出现，我只是因为这个身份才不想与你交手。而如今你没有了这个身份，那么今夜主动出现在我面前将是你做出的最大错误。”

乌邪脸色微微狰狞，透着一股不甘地说道：“我倒很想看看这个错误有多大？不要忘了，赵飞庭，你上一次差点就死在我手上。”

赵飞庭话不多说，动身而起。

远处火光斜射在街道上，老旧的石板黝黑而微亮，一道修长的黑色影子快速划过街面，留下剑的残影。

赵飞庭剑出宛如风雷奔疾。

乌邪怒吼着掷出飞刀，一枚枚飞刀锋利而明亮，好似纷落的梨花，万千散开。

嘭！嘭！嘭！

······

飞刀在龙权剑下急速断裂，溅向两旁。

乌邪的眸子里终于浮露出一抹深切的恐惧，他的神气彻底消失。“不要！”他求救般的大吼。

“剑下留人！”

石云乐的疾呼响起。

赵飞庭微瞥一眼，手腕一动，剑光画圆旋转一斩，洒下一道殷红血液，笔直地刺上巷口墙壁。

乌邪惨叫一声，捂着被斩断的右臂哀嚎，目光里射出怨毒。

石云乐大步赶来，看着满地寒星般的碎片，一条手臂落在其中，手指间还紧握着未发出的飞刀，断口处缓缓流泻血液。乌邪已跪在地上轻轻颤抖，发出微弱的痛苦呻吟。

他看向收剑安静而立的赵飞庭，此刻赵飞庭手臂放在剑柄上，指尖触摸着剑端，也在端详石云乐。

“赵飞庭，你何故要杀乌兄？你既然决定不杀，又为何要斩断乌兄右臂，废了他的武功。”石云乐发难说道。

赵飞庭回道：“以彼之道还治彼身罢了。”

石云乐稍稍一愣，细细领会赵飞庭的话，说道：“你是说乌兄要杀你？他与你有何夙怨，为什么要杀你？”

赵飞庭瞥向乌邪，说道：“你可以问他，为什么要杀我。”

乌邪脸色苍白，满头大汗，微颤着说道：“我绝没有做过此事，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赵飞庭，你既然说我要杀你，可有人证物证在？”

赵飞庭怔了怔，嘴角微翘，说道：“当时在场的只有三人，彩虹郎已经毙命，你刺中我的飞刀也被我试剑后丢弃，若说证据，此时我倒真没有。不过这种事我又何须要撒谎！”

乌邪说道：“你分明是上次见我缉拿你心怀痛恨，所以这次才狠施辣手，欲要除我而后快。”

石云乐略微沉默后，说道：“乌兄虽然性子高傲了些，却也不是一个坏人，况且彩虹郎是夜阑中人，要请动他代价非小，乌兄孑然一身，哪里有钱雇佣彩虹郎。这其中是不是存有什么误会？”

赵飞庭说道：“石捕头之前与他认识？”

石云乐说道：“有过交情。”

赵飞庭说道：“愿闻其详。”

石云乐为难地瞟了一眼乌邪，说道：“我曾答应过乌兄不要说起那件事的，还请见谅。”

赵飞庭微微偏头想了想，说道：“若是我没猜错，石捕头是在击杀童老大的仓库与乌邪认识的吧？”

石云乐些微一惊，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

赵飞庭噙笑盯向乌邪，说道：“我很想问石捕头一件事，在你眼中你的这位乌兄是什么人？”

石云乐怔楞，不知道赵飞庭用意何在，略作思考之后，答道：“乌兄是个性子高傲，说话有些不动听，但却是一个不求名利的侠士，专注于实务的人。”

“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赵飞庭说道，“为什么那天他也恰好出现在仓库？童老大的消息难道就这般不值价，随意就能被人获取到？”

石云乐皱眉，说道：“赵飞庭，你也未免太多疑？”

赵飞庭摇摇头，露出一丝苦笑，说道：“此人在你我眼中的印象截然相反，我们对他的意见自然便难以统一。”

石云乐看着衣服大半被鲜血浸湿的乌邪，说道：“乌兄现在伤重，我不愿与你再争论下去，赵飞庭你若是愿意放行，今夜我便承你的人情，你若是不愿，为了乌兄，我也只好动手。”

赵飞庭不愿和他动手，叹道：“你带他走吧。”

“多谢。”石云乐抱拳说道，然后走过去搀起乌邪快步离开。

失去一条手臂的乌邪就算对石云乐怀有歹心想来也做不到，赵飞庭望着他们的背影心想，他不愿与石云乐动手，这样反而会促使石云乐更愿意相信乌邪。

他也转身走掉，前往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