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炜说道:“你赵飞庭的人品我自然相信,但我身为捕头也有捕头的职责,这里发生了如此重大的命案,我岂能看着你将重要证据带走!”
赵飞庭说道:“倘若我交出此物,必然会引发更大的波澜,秦捕头也要我交吗?”
秦炜说道:“此事的决定在于我,而不在于你,赵飞庭你最好要明白这点。”
赵飞庭叹了口气,从怀里取出青旗,凝视半响,发力一掌,将青旗打得粉碎。“秦捕头,对不住啦!一人做事一人当,这青旗我无论如何都不能给你!”话罢,赵飞庭起身逃走。
秦炜大怒,喝道:“赵飞庭休走!”
他立刻追了上去。
赵飞庭先跑,再加上原先与秦炜的距离,两人间足有二十丈。秦炜紧追在后,死死不舍,却也暂时无法将这二十丈拉近。
两人一逃一追,从上午跑到了下午,秦炜开始缩短两人间的距离,直至傍晚,秦炜终于追上赵飞庭。
一记刀芒闪起,劈向赵飞庭背后。
赵飞庭察觉,回手一剑,脚步踏定,疾雷一般地转过身。
铿锵一声,接着又是一声金铁交鸣。
赵飞庭的铁剑指向了秦炜咽喉,半空中一口刀旋转着落地。
刚才的第一声响乃是赵飞庭格挡秦炜的刀,第二声响则是赵飞庭击飞秦炜的刀。
“赵飞庭,你要动手便动手!”
秦炜面无惧色,坦然凝视赵飞庭。
“我无意伤你,秦捕头,但你实非我对手,还是请放弃吧。”赵飞庭收起剑,退后三步,说道。
秦炜说道:“当年我与南空空比赛,宁肯淹死在海里也不回头,想来你也知道我是什么人。”
赵飞庭说道:“你这样的人的确值得我敬佩,但现在你实在令我头疼,我有我自己的苦衷,不得不如此做。”
秦炜说道:“我也有我自己的职责,不得不抓你!”
“那只好再见啦,秦捕头。”
赵飞庭扭身又跑,不过跑前他使了一个小动作,将一颗碎银子发出,打在秦炜的小腿上。
秦炜倒嘶一口冷气,蹲下了身,捂着痛处,再抬起头看时赵飞庭已经没了影,他捡起地上的碎银子,一瘸一拐地将自己佩刀捡回来。
“赵飞庭,我看你能跑到哪里去!”
秦炜低声喃喃,握紧了手里的碎银子。
舞阳。
赵飞庭但愿消息还没有传回来,他蒙上面,悄悄地摸进长乐帮,寻找着落单的长乐帮弟子。
他一路摸到茅厕附近,在这里遇见单独行动的人的机会往往比较大。
刚刚到达,赵飞庭便看见一人从茅厕出来,一边行走,一边低着头系裤腰带。
就是他了。
赵飞庭闪身而出,点住他的穴道,将他夹在腰间带出了长乐帮,来到外面一条僻静无人的巷道。
“我问你三个问题,你老实回答,倘若有半点虚假,休怪我不客气!”赵飞庭说道,然后点开他的穴道。
这人吓得不轻,眼神无辜而茫然,拉裤子的手一下子松开,露出了两条大毛腿。
“快把裤子穿上!”赵飞庭没好气说道,这人傻傻地盯着自己,丝毫不敢动弹,若是不提醒他,这样下去像什么样子。
他赶紧低头拉起裤子,很快地打好结,神色紧张不已,唯恐赵飞庭杀了他。
赵飞庭说道:“只要你好好回答,不禁没事,我还会给你十两银子做报酬。”
他掏出一个银锭,亮给这人看。
银子似乎给了他勇气,这人下定决心,说道:“你问吧。”
赵飞庭说道:“你们帮主在什么地方?”
“叶县,帮主去了叶县。”这人立即答道。
赵飞庭点点头,说道:“你还算老实,没有骗我。第二个问题,帮内有哪些人是副帮主的人?”
这人思索了片刻,说道:“七位长老中有四位都是副帮主的人,只有段、蔡、景三位长老不是。”
赵飞庭说道:“段、蔡、景三位长老又是谁的人?”
这人说道:“段、蔡两位长老是前代帮主留下的人,而景长老居中,谁也不支持。”
赵飞庭说道:“再送你最后一个问题,段长老是不是段松?”
“正是。”
这人连忙点头。
赵飞庭把银锭丢给他,说道:“你可以走了。”
被赵飞庭劫出来的长乐帮弟子收起银锭,匆忙跑出巷子。
脚步声很快跑远。赵飞庭立身在阴影中陷入沉思,段、蔡两位长老既然是前代帮主的人,那么应该是支持武空曌,这样看来段长老不会帮助徐不为动手,那么武空曌的死照目前来看也极有可能是夜阑动的手。
可段长老的死是怎么回事?还有客栈中秀秀姑娘的死,段长老既然是支持武空曌的,那便没有理由杀秀秀姑娘,那又是什么人杀死的秀秀姑娘?又是因为什么理由要杀死秀秀姑娘?
半夜动手截杀段长老及他麾下长乐帮众人的人必然知道那一夜会有事情发生,段长老他们不得不连夜逃出叶县。
而这拨人就是这一切事件的幕后凶手。
但新的问题又出现在赵飞庭脑海里,他们挑拨长乐帮与刘家相斗有什么好处?
哪些人与这两家有密切的利害关系?
赵飞庭长叹一声,停止思考,扯下蒙面黑布,走出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