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后,赵飞庭出门,却看见刘霆涯在外面等自己,身侧还站着陈煌容。
“赵兄要走?”刘霆涯问道。
赵飞庭说道:“刘老太爷和武空曌的死,我感觉到很蹊跷,所以打算调查一番。”
刘霆涯说道:“七夜铃香,夜阑索命,此事的确变得复杂了些。”
赵飞庭说道:“幕后真凶是谁,此刻扑朔迷离,但你们与长乐帮却已势同水火,我担心这是别人的驱虎吞狼之计。”
刘霆涯说道:“赵兄的忧虑不无道理,但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家父已死,为人子者岂能有不报仇的道理。”
赵飞庭说道:“刘大哥的心情我自然理解,但一切还请保重。”
刘霆涯说道:“也请赵兄一路保重。”
他挥了挥手,一旁的仆人端着一张红布盖的东西走上来。刘霆涯揭开红布,是一盘银锭。“这一百两银子不成敬意,就当作赵兄的盘缠吧。”刘霆涯说道。
赵飞庭也不推辞,道了一声谢,便收下银两。
陈煌容眼睛发直,不禁多出一丝嫉妒。
赵飞庭告别刘霆涯,便在陈煌容的陪同下走出刘家。
“你的钱到底是比我容易赚。”陈煌容在路上感叹说道。
赵飞庭笑道:“等你以后有了自己的名气,钱也不会难赚到哪里去。”
陈煌容说道:“名气?名气当真有这般重要吗?”
赵飞庭说道:“各人有各人的看法,但你若想要赚钱,名气是万万不能缺少的。”
陈煌容说道:“那你呢?”
赵飞庭说道:“我?别人爱我恨我又与我有什么关系,这不过是他们自己的事罢了。爱我的我固然爱,恨我的却又打不过我,打得过我的却又没空理我。即便是有人想对我下毒,但他们认识的毒药恐怕还没我多。”
陈煌容说道:“知毒者岂不善于下毒。”
赵飞庭笑道:“我是不行的,下毒的时候我的手会抖,配毒药的时候我的手也会抖,大概是因为手抖得没办法,我只能去练剑。倘若我的手不抖,现在你就该称呼我为百毒郎君了。”
陈煌容忍不住一笑,一叹。
赵飞庭说道:“对了,我记起一事,要托你帮忙。”
“什么事?”陈煌容问道。
赵飞庭说道:“帮我盯着凤仙楼,看一看武空曌的尸体是否还在里面?死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武空曌?”
“此事好说。”陈煌容伸出手掌,说道。
赵飞庭不解,问道:“这是什么?”
“钱呐!”陈煌容理所应当的说道,“我现在正缺钱,自然不能白帮你干事。”
赵飞庭苦笑,从怀里掏出刘霆涯刚才给的一百两银子,分出五十两丢给陈煌容,说道:“此事就摆脱你啦!”
陈煌容接过银子,揣进怀里,粲然笑道:“放心。”
······
官道。
叶县前往舞阳的官道。
人们慌乱而惊恐地从赵飞庭前面跑回来,如避蛇蝎一般,每人的脸上都充斥着紧张。
“老伯,前面出了什么事?”赵飞庭抓住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问道。
老者惊魂未定,急喘着气,说道:“死人啦!前面死了好多人!不要再往前走,快回去吧,小心惹上大麻烦!”
赵飞庭一怔,眼神些许迷惘,放开了老者,让他逃走。
片刻后,他回过神,施展轻功快速赶到前方。
见到满地死尸,赵飞庭浑身一震。
死的人皆是昨晚连夜逃走的长乐帮弟子,段长老也在其中,背后一片殷红,插着一杆青旗,被钉死在地面。青旗在微风飘扬中缓缓展开,一个硕大的刘字出现。
看见刘字赵飞庭又是一惊,昨夜刘家并没有大动作,况且是追杀长乐帮,刘家根本就没有马队为追杀提供支持。
这是有心人在栽赃!
赵飞庭很快意识到,有人要挑起长乐帮与刘家的斗争。
他一跃而起,连番踏空,飞过死尸上空,伸手将青旗摘了下来,再直接向前,落到现场边缘。赵飞庭将青旗揉作一团,塞进怀中,提步离开这里。
“赵飞庭!”
一道陌生的声音在后面突兀响起。
赵飞庭微惊,这人的轻功有些了得,自己竟然没有听见半点动静。
他回过头,一名捕头装束的佩刀汉子正盯着自己。
“阁下是?”赵飞庭问道。
陌生捕头说道:“你不认识我,但你的好朋友南空空却对我非常熟悉。我叫秦炜。”
赵飞庭听见名字,立刻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乃是当初与南空空比赛轻功输掉的天下名捕,也是天下名捕中轻功最高的一人,放在当世也是能入前十的高手。
“原来是秦捕头,久仰大名,未曾一见,实乃遗憾。今日之见,真是平生之幸,但不知秦捕头叫住我所谓何事?”赵飞庭说道,眸子里闪过一抹紧张。
秦炜盯着赵飞庭鼓起的胸膛,说道:“赵飞庭,你应当知道私匿证据是犯法的。”
赵飞庭笑了笑,说道:“秦捕头为何这般说,我却有些不明白。”
秦炜说道:“赵飞庭,你可敢敞开你的胸口!”
赵飞庭说道:“秦捕头何必纠缠,我可以向你保证我这么做绝不是为了偏袒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