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三爷笑道:“独孤兄可是为了剑堂之事?”
独孤仇一时不知所措,完全被熊三爷拿捏住了节奏,只得点头。
熊三爷说道:“带上来!”
门外,两人拖着一人走了进来,那人披头散发,戴着沉重的镣铐,浑身上下伤痕累累。
押送的两人将那人丢在了地上,往后退开。
熊三爷哼了一声,说道:“孽畜,抬起头来!”
那人抬起了头,一张熟悉而又肮脏的脸出现在赵飞庭两人眼前,他们又是一惊,这人是熊望海!
熊三爷说道:“这个孽畜,弑母杀兄杀姐,勾结魔教,暗中成立剑堂,罪大恶极,我本欲将他千刀万剐,可血脉亲情又如何能下得了手。如今独孤兄来了,我想也是为此事而来,你便将他带走吧,也省得继续玷污我熊家门堂。”
独孤仇说不话来,他要说的话已全被熊三爷说出,太顺利了,顺利得不正常,透着诡异。
赵飞庭有心开口,却不能开口,熊家的人都认得他的声音,况且在熊家他还要充当一个哑巴。他只好碰了碰独孤仇,给他向熊老三使了个眼色,提醒他。
独孤仇不愧是天下名捕,很快就领会,说道:“敢问熊三爷,你这段消失的日子都在哪里?”
熊三爷说道:“那一日我出府后,被这孽畜偷袭囚禁,他向我逼问皇宫剑阁的秘宝在什么地方?我抵死不说,他一时拿我也没什么办法,幸得前些时候我二哥发现他的异常,找到线索救出了我,但他自己也深受重伤,至今昏迷不醒。”
独孤仇说道:“二爷受伤了?”
熊三爷点点头,说道:“伤势颇为严重,大夫说需要在不透风的密室里静养,但如今盛暑,一个伤者在密室里又如何熬得住,只得每日耗费大量冰块降温。不知独孤兄能否帮帮忙,知晓谁家存储有大量寒冰,我愿出高价购买。”
独孤仇说道:“熊三爷放心,此事我会留意的。只是不知熊三爷对剑堂是如何处理的?”
熊三爷笑道:“那帮乌合之众都被我轻松打理掉,骨干皆已身死,余下的人已作鸟兽散,逃之夭夭了。”
独孤仇说道:“剿灭剑堂,熊三爷真是居功至伟。”
熊三爷客气说道:“哪里,哪里。”
独孤仇看向熊望海,说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熊望海冷笑,说道:“成王败寇,有什么好说的,要杀要剐,尽管来吧。”
赵飞庭干咳了一声。
独孤仇一怔,与他交换了一下眼神,揣摩赵飞庭的意图,片刻过后,重新问道:“你为什么要杀熊婆婆?”
熊望海说道:“她发现了我与魔教来往密切,我迫不得已只好向天鹰法王讨来玉骨寒毒。本来此事到此就该结束,却没想到我那愚钝的大哥竟然看出异样,非要请来赵飞庭调查,横生枝节。我只好继续想办法把水搅浑,引导赵飞庭往其他方向调查。”
独孤仇说道:“那熊大姐呢?你为什么又要杀熊大姐?”
熊望海冷哼一声,说道:“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杀,既然开了端,何不就把这熊家变为我一人所有,到时候我一手剑堂,一手熊家,定能成为中原武林与武当少林并列的势力。”
独孤仇叹了一口气,说道:“你又是为何杀了杨乐?”
熊望海说道:“我发现他在调查熊家,自然不能放过他,随便一石二鸟,栽赃给赵飞庭,让这件事消停一下。”
独孤仇说道:“你为了一己野心,弑母杀兄杀姐,难道没有半点悔恨吗?”
熊望海大笑一声,说道:“假使我成功,这些事自然有人替我掩盖,世人也会道我是一代大侠,谁会在意这些事情!成王败寇,这才是世间最逃不过的真理!”
独孤仇扭过了头,不再注视熊望海,他凝视熊三爷,说道:“我想请问熊三爷一件事?”
熊三爷说道:“独孤兄请讲。”
独孤仇说道:“我想知道熊望海从宫里盗走的宝剑与剑谱在哪儿?没有这个,我无法回去交差。”
熊三爷拍了拍手掌,说道:“宫里的物件我也认得,早已为独孤兄准备好了。”
几名仆人依次走了进来,手里托着名剑与剑谱。
独孤仇走上前一一检查,俱是真的,抱拳说道:“多谢三爷啦!”
熊三爷说道:“家中出了这个孽畜,已是门风扫地,这不过一点补救,何谢之有。”
独孤仇还要开口,却不料熊望海突然起身,箭步冲到仆人面前,夺过傲骨剑,逼向独孤仇,欲要夺他为人质。
赵飞庭目光一凝,立刻出剑,但有一人比他还快。熊三爷怒目抽出身旁桌子上面的长剑,使动腕力,将长剑飞射掷出,极为精准地刺进了熊望海心脏。
熊望海不甘地倒下,口里冒出血液,死不瞑目。
赵飞庭的剑悬在半空,瞟了一眼熊三爷,又默默收了回去。
独孤仇惊魂未定,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发生,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熊望海就已经倒下。
熊三爷说道:“令独孤兄受惊了,没想到这个孽畜到了这般田地还不肯罢休。”
独孤仇说道:“多谢三爷,多谢三爷。”
他俯下身去探熊望海鼻息,一剑穿心,又如何能活得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