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老大闻言,讶然地凝视过来。
“找到啦!”
东南角传出一声呼喊。
赵飞庭和熊老大当即动身,奔跃到东南方向。
一道野草沟里,留守的五人和马匹静静地躺在血泊中,血水在沟里是那般的厚与浓,宛如一条血渠,浓重的血腥味在空气里弥散,令聚拢过来的众人心头一沉。
熊老大哀叹一声,说道:“就地埋了吧。”
“等一下。”赵飞庭制止说道,“还少了一人。”
熊老大说道:“也许是葬身火海了。”
倒也有这种可能,但赵飞庭还是没罢休,说道:“总该看一看他们是怎么死的!”
熊老大犹豫片刻,点点头,说道:“把尸首拉上来。”
五具染血的遗体一字排开。
赵飞庭缓缓从他们面前走过,沉声说道:“皆是一击毙命,被人洞穿了咽喉。”
五人的咽喉位置都有一个黑黢黢的洞,泛着乌黑的血液。
熊老大愕然,快步走上来,自己察看了一遍,说道:“好狠辣的手段。”
赵飞庭说道:“不仅狠辣,而且快准,他们背后的剑都没有出鞘,显然凶手打了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熊老大再看向尸体,的确如此。
赵飞庭忽然又记起一事,说道:“数一数马尸数量。”
熊老大立马吩咐手下去办。
“少了一匹。”一名剑手回来禀告。
赵飞庭说道:“看来凶手多半是骑着那匹马逃走了。熊老大,你们熊家的马有什么标记吗?”
熊老大摇摇头,说道:“并无标记。”
赵飞庭说道:“这便难找了,不过我想还有一人应该知道些许情况,倘若他没有死的话。”
“是谁?”熊老大急问。
赵飞庭望向茅庐,说道:“老叟!”
熊老大吩咐众人把尸体就地掩埋,就与赵飞庭带着熊景松前往了茅庐。
夜色已深,茅庐十分安静,不见丁点火光。
赵飞庭上前敲门,喊道:“老伯!老伯!”
半响过去,屋里始终没有动静。
熊老大说道:“或许也遭了毒手,不若把门撞开看看。”
赵飞庭再喊了几声,见没人回应,一掌拍向木门,将木门后面的门栓硬生生震断,木门咯吱一声,退向两侧。
“是谁?”
一道惊慌紧张的声音从屋里传出。
赵飞庭说道:“我们是白日来的过客,请老伯出来一见。”
漆黑的屋中响起一阵摸索声音,一灯如豆倏地亮起,照出一道佝偻身影,缓慢地走出来。
老人神情不安,受到了不小的惊吓,紧张地站在木门内侧,问道:“你们有什么事?”
赵飞庭说道:“有件事想请问老伯,今天在我们过去后,又有什么人到来?”
老人嘴唇嚅动,却始终不敢开口,灯火照耀的眸子里流露出深深的恐惧。
赵飞庭说道:“老伯不必害怕,但说无妨,我们正是要去找那人算账。”
老人说道:“我也不知道他是谁,只晓得他每年清明时节都会来这里一趟,头戴斗笠,裹着黑色的披风,有时候也会给我捎上一些外面的盐巴、蜜饯。在你们走后不久,他就来了,提着一杆湿哒哒的铁杖,像是刚洗过。他告诉我他要放火烧山,叫我把屋后的土地清理一遍,理出一条拒火的空带。我害怕不已只得照做,所幸火起时我在上风向,才没令火焰烧向我这儿。”
熊景松在一名剑手的搀扶下,说道:“老人家,你耳朵原来不聋呀!”
老人窘迫说道:“初次见面,我又不知你们是好人还是坏人,只好装作耳聋,骗你们离开。”
赵飞庭和熊景松都油然一笑。
熊老大说道:“老人家,我们还有一事相求,请你答允。”
老人嚅嚅说道:“还有什么事啊?”
熊老大说道:“我二弟受了伤,不方便在荒野露宿,还请老人家给间空房,让他休息一夜,我们其余在外即可,绝不叨扰。”
老人说道:“那,那好吧。”
熊老大让人将熊景松搀扶了进去,又唤来一名剑手,叫他即刻前往最近的城镇,在明日开市前雇佣一辆马车回来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