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名剑手从身后的包袱里取出拇指粗的绳子,捆到一起,再把一端在一株水缸般粗的大树上系好,另一端捆在一人腰上。
那人走到崖边,两名同伴拉着绳子,一点一点地将他放了下去。
没过多久,那人便深陷进了云雾里。
熊老大紧张的盯着,假若云霞里有异,无疑证明着欧阳南牧还活着,倘若没有,这桩事情又该是怎么回事。
赵飞庭趁着这个时间,转过身去数了数坟前的竹竿,共有十三杆,也就是说在十三年前就有人来这里祭拜了。
“有动静。”一名拉绳子的剑手说道,和同伴一起将绳子缓缓拉了上来。
赵飞庭看向崖边,那名下崖的剑手爬上来,说道:“禀大爷、二爷,云雾里有一块突出崖壁的石台,石台上面还有着洞穴。”
“他果然没死!”熊老大咬牙切齿。
熊景松问道:“洞穴在什么方向。”
剑手随即往下一指。
熊景松看向那块云雾下面,说道:“把绳子给我。”
他在腰上系好绳子,说道:“大哥,我先下去看看。”
熊老大说道:“留神些,七大恶人并非浪得虚名,小心有机关陷阱。”
熊景松笑道:“大哥放心。”
他一手挽起绳子握住,纵身跳下悬崖,斜踩着岩壁奔向云雾里的那块石台。
摆放在地面上的绳子快速下落,没多久,便停了下来。
赵飞庭料想是熊景松找到石台落地。
果然,没一会儿的功夫,绳子又继续缓缓往下落。
赵飞庭注视着绳子,却不料它很快又停下来,往下面缩了三缩。
熊老大说道:“不好,老二在下面出事了。”
赵飞庭快步走到崖畔,说道:“我下去看看。”
熊老大说道:“系好绳子。”
赵飞庭笑道:“我不需要。”话毕,他跳到绳子上,如同蜻蜓点水一般,踩着绳子轻轻落下跃起,对绳子的影响极为微小,迅速滑入了云雾里。
一块突立的灰白石头模模糊糊地出现在赵飞庭眼前的云雾里,他脚尖一点绳子,用上力气,旋身而起,潇洒飘逸地落到石头上面,向前一看,熊景松捂着小腹躺在山洞口的石壁上。
熊景松脸色煞白,冒出豆大的汗水,小腹一片血红,涌出的血水沾满了他手指。
“你来啦。”熊景松痛苦又虚弱地说道。
赵飞庭快步上前,在熊景松面前蹲下,看着他的小腹,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机关,我中机关啦。”熊景松答道,抬起了他的另一只手,缓缓打开,掌心出现三枚染血的银钉。
赵飞庭皱起眉毛,盯着银钉,拿起一根放到眼前观察,片刻后,沉声说道:“有毒,应该是最近上的。”
熊景松说道:“肯定是欧阳南牧做的,他算到了我们会重新到这里来察看,便设下了这个机关。”
赵飞庭瞧了一眼山洞里面,忽然耳畔传来一阵衣玦翻飞的猎猎响声,他机警地扭头看去,是熊老大沿着绳子凌空踏云而来,这份轻功至少也不弱于自己。
“出了什么事?”熊老大落地便问。
赵飞庭替熊景松回答:“景松兄中机关了,欧阳南牧至少在最近来过这里一次,设下陷阱。”
熊老大急忙向熊景松问道:“二弟,有没有什么大碍?”
“机关的暗器有毒。”还是赵飞庭说道,“若是我没有猜错,这种毒叫作暗夜霖羽,初时没有什么大碍,但随着时间过去,身体温度会下降、麻木,到最后会失去全身知觉和掌控身体的能力,以致终身瘫痪。”
“解药是什么?”熊老大急问。
赵飞庭说道:“火毒,寒毒唯有火毒攻,让两种毒药在身体里互相消耗殆尽,但这样一来至少都要休养半年才能恢复,稍有不慎便有可能落下终身的病根。”
熊老大又问:“你身上有这种毒吗?”
赵飞庭不由得苦笑,说道:“我是识毒的行家,却不是用毒的行家,我下毒的话,手会抖。”
熊老大说道:“那用什么火毒最合适?”
赵飞庭略作思考,答道:“烈龙噬心,这是见效最快的火毒,如若除得快,几乎不会留下什么影响。”
熊老大眼神茫然,有些恼道:“飞庭,说些我知道的!”
赵飞庭低头苦笑,这实在不是他有意卖弄,而是熊老大问起时,的确是烈龙噬心最为合适,但他却忘了这种毒太少见,唯一的一次记载还是失败,被人硬生生撑了过去,倒是下毒者倒了大霉。
“那么就用九狱炎毒,这种毒最为普遍,可以控制着剂量服用。”赵飞庭认真思考后说道。
熊老大点了点头,说道:“飞庭,帮我把老二身上的绳子解开,捆到我腰上。事不宜迟,我们要尽快下山,去找九狱炎毒。”
赵飞庭上前解开了熊景松的绳子,捆到熊老大身上。
“好了,我们走。”
熊老大抱起熊景松一脚跺地而起,窜出云雾。
赵飞庭再看了看山洞,眉毛一皱,跃起踩上岩壁,一路冲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