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用折扇敲敲桌子,周围杂音渐渐止住,继续听他讲。老者对有人泄露了他的包袱感到不满,顿了一顿才道:“刚才有位看管官说了,是山贼,您是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山贼几个脑袋,不说他们是不是河北军的对手,单说大名府河北军是谁在领军,是当朝宰相蔡太师的女婿梁世杰,莫说山贼,就是义军也未必敢动他。”
听众纷纷相视点头,表示赞同。
“相州百姓都在说,明明是山贼。”那人不服。
“山贼也分好几种,这么着吧,我来考考大家,自太祖打下大宋天下以来,最厉害的山贼是谁?”老者提问。
“当然是咱们相州城内,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梅大郎了,当年在武夷山,官军都奈何不了他,最后招安做了节度使。”一人得意的说道。
“非也,我觉得是陇西汉阳节度使、‘玉鼠仙’李从吉最厉害,要不然就是上党太原节度使、‘四足蛇’徐京,他两个当年搅得泽州人仰马翻,我就是泽州人,知道那段典故。就是因为他两个太厉害了,朝廷才调开他们,一个镇守京西南路,一个镇守河东路。”另一人道。
“如果这样说,我觉得还是中山安平节度使、‘独行虎’张开更厉害些,朝廷招安后,把他派到了辽国边境上的真定府这样重要的位置做节度使。”有一人说道。
众人又开始七嘴八舌的发表意见。
老者笑眯眯地听着,然后打断众人,插言道:“大家说的都对,但是谁最厉害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只有这些节度使才敢动河北军。”
“你是说他们动的手,不对呀,都是朝廷军队,怎么能自己打自己呢?”
“所以才要扮回作山贼。”老者说完这话,舒心的喝了一口酒。
“可不能乱说,证据呢?”
“尽管在相州,河北军损失惨重,但是对方并没得手,留下的尸体中,发现了刻有‘中山安平’字样的腰牌,这种腰牌只有节度使的军队才有,无论是材质、还是篆刻工艺,都极难仿造,因此可以确定,就是中山安平节度使张开的部队做下的。”
“难道是贼心不死?”“张开跟大名府梁世杰的势力都在河北,难不成是有什么冲突?”
“这位看官说到了关键处,张开和梁世杰的冲突还在次要,主要是他们的后台分别是谁……言及于此,就不好多说了,诸位喝着酒自己琢磨吧。”
酒客们纷纷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管是真知道假知道,在酒肆里,都要装出一副了然于胸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