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武揭开青布幕,掀起斑竹帘,转入中门,见挂着一碗鸳鸯灯,下面犀皮香桌儿上,放着一个博山古铜香炉,炉内细细喷出香来。两壁上挂着四幅名人山水画,下设四把犀皮一字交椅。
此时还不到傍晚黄昏时华灯初上的时候,来此饮酒作乐时间尚早。朱武见无人出来,转入天井里面,又是一个大客位,设着三座香楠木雕花玲珑小床,铺着落花流水紫锦褥,悬挂一架玉棚好灯,摆着异样古董。
朱武微微咳嗽一声,只见屏风背后转出一个梅香来,见到朱武道个万福,便问朱武:“哥哥高姓?从哪里来?”
朱武道:“相烦姐姐请妈妈出来,小生自有话说。”梅香入去,不多时,转出一个姓李的妈妈来。
李妈妈道:“这位小哥却是面生,是要饮酒听曲儿,还是与哪个姐姐相熟,便唤来说话儿。”
朱武把出十两一锭的银子,放在李妈妈手中,道:“我来找白秀英姐姐,相烦妈妈通报一声,说说话就走。”
李妈妈见朱武一表人材,又不张扬,说话间就掏出一锭银子,心下便喜,道:“她也是刚来没几天,人生地不熟,正自烦恼,既然是白秀英姑娘的相识,也别急着走,有时间给你俩说话。”李妈妈收了银子,此时还没到上客的时候,她乐得给朱武、白秀英多些时间亲热,便亲自带着朱武去到白秀英的房间。
“秀英啊,你看谁来了!”李妈妈边喊,边推开白秀英的房门。
白秀英正在对镜整理妆容,闻声回头一看,却不认得朱武,脸上茫然。
李妈妈却道她是因为意想不到,才愣在当场,便抿嘴一笑,帮他俩关上了门,吩咐门外的梅香守着,不许外人打扰,从袖子里拿出那十两银子看了看,喜滋滋地走了。
“公子高姓?怎么知道奴家在这里?”白秀英疑惑的问,在东京开封府,她只认识一个高太尉府上的李虞候,最近还不常来。
“我姓朱,认识你的父亲白玉乔。”朱武道。
白秀英面露喜色,连忙用手中的方巾擦试了一下房间里的桌凳,道:“公子快请坐,我让丫鬟泡碗茶来,是我父亲托你来看我的?”
朱武道:“姐姐别忙,先听我说……”
朱武便把自从白秀英离开泗州后,白玉乔从辗转到了许州颍昌府,去梅府讨要盘缠,要来东京开封府找她,因偷听了梅府的秘密而遭到绑架灭口,朱武正巧遇到……等情况一一道来,他一头说,白秀英一头吧嗒吧嗒的掉下泪来。
朱武把消息带到,怕见白秀英伤心的样子,便起身告辞。
白秀英连忙擦干眼泪,叫了一声:“公子请留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