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刚才两枝短戟都冲着李忠来,李忠纵然不死,也是重伤。但显然持戟护卫的目标是白玉乔,梅府四大护卫付出一人死亡的代价,终于在最后时刻飞戟射杀白玉乔,完成灭口任务。
朱武面对如此变故,看看白玉乔前胸已被穿透,血溅五步,无力回天,叹了口气,扔下白玉乔的尸体,让李明他们处理去吧。他捡起被李忠打落的短戟,拉着惊魂未定的李忠,隐匿在夜色中的街道尽头。
回到许州颍昌府客栈,朱武让李忠脱下沾了血迹的衣衫,在后院里烧掉。
尽管李忠对白玉乔没有任何感情,但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就在自己手里眼睁睁的被杀掉,他还是陷入了深深的自责之中。
今夜他杀了持枪护卫,但是持戟护卫用另一种方式完成了对他的复仇。
朱武在一盏油灯下出神,手里拿着一柄黑黝黝、沉甸甸的铁短戟,戟头锐利,戟尾圆钝,戟的前端两个小枝连着一个皎洁的月牙,刃口异常锋锐。整个短戟上面已经印满了斑斑驳驳的伤痕。
“这是一枝‘刺客之戟’,”不知什么时候,朱武的另一人格地魁星站了出来,“你为什么要把它拣回来?”
“这是精钢材质打制的,重兵器、精细工艺,能卖十两银子。”
地魁星被气笑了:“你好,理财大师。”
“你知道一个节度使府的护卫头领,月俸是多少钱?”
“……”地魁星愣了。
朱武漫不经心的说道:“我知道,大约五两。他这一挥手,扔掉了四个月的收入,如果再打制相同的一对儿,又要花掉四个月的薪俸。”
“你的意思是……”
“他是个有钱人。”
“噗!”地魁星假装飙出一口并不存在的老血,“你学会玩儿我了。”
“你说……什么人才会不在乎钱财?”
地魁星思索了一下:“有异志!”
朱武盯着手中的“刺客之戟”,它在油灯的微光下反射着寒芒。
朱武陷入了沉思。
翌日,李忠精神不振,朱武一早就陪他到了客栈前厅的酒馆里。朱武要了味道比较清淡的“翠酒”,配上白切鸡、清炖鱼,与李忠对酌解闷儿。
饮了几杯,朱武才注意到,酒馆的角落里还坐着一个人,面前摆着五六个酒瓶,犹自抱着一瓶豪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