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远比李俊预想中要复杂的多。对人性阴暗面的估计不足限制了他的想象力。
李俊一时半会儿消化不了,听到朱武转达柳世权临死时说的话,更是百感交集,坐在一边默不作声,只闷头喝酒。
“李俊哥哥怎么知道来毫州找我们?”朱武见他怏怏不乐,便引他说话,排解烦忧。
“以前听叶春提起过通往东京开封府的河流地形,我猜想如果陆路马队不跟水路船队协同,而要单独行动的话,亳州是必经之路,便在此等候碰碰运气,不想还真是遇到了。”李俊道。
“多亏马麟兄弟说是肚饥,还埋怨侯太守小气,不安排酒宴,这才上了这座酒楼,不然岂不是跟李俊哥哥错过了?”王英说道。
石秀、李忠跟着起哄,纷纷给马麟敬酒,李俊这才眉头舒展,放下心事。
突然发现朱武似在出神,李俊便问道:“朱武兄弟又想起什么?”
朱武被他一问,回过神儿来,道:“我是在想,叶春为什么没跟柳世权在一起,柳世权死的时候只有一个人。安道全和李巧奴也不知道哪去了。”
众人闻言都是一怔,确实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只有王英听了这话却在想李巧奴。
李俊回答道:“从泗州出发时柳世权、叶春、安道全、李巧奴都在同一条快船上,同船的还有殿帅府高俅的心腹李虞候。快到徐州时快船不见了,他们一起失踪的。安道全和李虞候都要去东京开封府,他们是同路。但叶春没理由不跟着柳世权。”
朱武道:“除非李虞候故意支开了叶春,因为他是高俅的心腹,极有可能知道高俅要杀柳世权,叶春在的话碍事。”
众人都觉得有道理。
“只有等叶春出现的时候才能知道。”李俊道。
“高俅为什么不连叶春一起杀掉,他也是知情者之一啊。”朱武道。
“可能已经杀了,也可能叶春投靠了高俅。”石秀插了一句。
“到东京高俅府内查探一下不就知道了。”王英道。
“高俅是殿帅府太尉,手下光八十万禁军教头就上千个,高手如云,如何进得去。”朱武道。
这个话题聊不下去,就此打住,众人又吃了一回酒。
众人又说起与颍州汝南节度使梅展麾下一个厢军营的那场大战,当真是惊心动魄,说到石秀单枪突围,在军中单挑持长矛头目的情境。石秀第一个回合杀马,第二个回合打脱对手兵器,第三个回合飞掷钢枪,把对手钉在地上,整个过程行云流水一般,煞是威武。
李俊听后惊得呆了。
要知道宋朝兵制,一个马军营三百人马,一个步军营却有五百人,都设指挥使、副指挥使各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