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坐在院子里,不要店小二,自己烫酒来吃。石秀和朱武坐了对席,李忠打横,俨然朱武已是李忠的老大。
朱武只吃了几块熟牛肉,就停箸不吃了。
石秀边撕扯熟鹅吃,边笑朱武食量小,道:“听说朱武兄弟祖上世代都是武将,怎么到你却书生这般秀气。”
朱武也笑:“家父就说我没有习武的天份,至今习武已逾十年,勉强舞得动刀而已,书却实在是读了不少。”
“怪道是智谋高深,如果会写文章,应该考个功名,做个州官,才不愧对祖先。为何倒像我和李忠哥哥一介武夫这般漂泊江湖?”
朱武见石秀性格直爽,不拐弯抹角,便也坦诚相待,道:“石秀哥哥你也见了,如今朝廷上下都是高俅这样的人,不能只说柳大官人附炎趋势,风气的确如此,如若读书人到此地步,当真是有辱斯文。”
石秀闻言哈哈大笑,道:“朱武兄弟说得可爱,却是在理,读书人有如此风骨,更加难能可贵,来,石秀敬你是条好汉。”
朱武忙端起酒杯,跟石秀一饮而尽,又再斟满。
朱武食量小,酒量也浅,吃得略有些困乏,石秀、李忠不再让他,尽兴把酒肉吃了一回,边说些江湖好汉的掌故。
看看酒吃的得差不多了,肉也所剩无几,石秀、李忠吃得口滑,正在兴头上,哪里肯住。
李忠便道:“这里还有朱武小哥剩得银子,我再去买来。”
说完起身便走,一开院门猛然瞥见墙外一人矮着身子鬼鬼祟祟地向里张望,被李忠开门惊了一哆嗦,躲闪不及。
李忠大喝一声:“哪里来的毛贼,敢惦记你爷的东西,给我留下头来!”
那人却待要跑,被李忠一个箭步抢上,一把抓住肩头,脚下使了个勾绊,手上一拉一推,那人便失了重心,一跤扑了个嘴啃泥。
李忠上前待要擒他,不料那人突然翻身飞起一脚,李忠到底喝了酒,反应慢了,正中前胸,仰面倒地。
那人顾不得他,起身就跑,被一人迎面赶来,只一拳打翻在地,原来却是越墙而出的石秀。
他怕李忠中了埋伏,随后出来接应。
石秀、李忠押着那人进了院子,找根绳子捆了。
石秀问道:“那汉子在此做甚,探头探脑的,莫非是想偷窃我的财物?”
石秀押运着十万贯药材,最怕走漏风声被劫匪惦记,疑他是劫匪的哨探,当下假意认他是贼,试探反应。
那人叫起屈来:“小人在隔壁赌坊输了钱,来找店里的阿三,借二钱银子去赌,听见有人在此吃酒不敢进来,正踌躇间,就被那位大哥认作贼人,要拿小人,小人慌乱之中误触大哥,实是不该,可万万不敢起了偷窃的歹意,望可怜则个。”
石秀让李忠叫来店家,店家见了那人劈头骂道:“谁叫你又去赌,前几次借阿三的钱何时还来?”
不是劫匪,石秀却放下心来。
他见店家认识此人,便不再怀疑,教训两句,松开绑他的绳子,待要放了。
只听得朱武喝到:“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