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就是赌局,赌局也是人生。’柳大官人下好离手吧。”李虞候嘴里含着什么,话语含混不清。
柳世权听得一头雾水,心想李虞候开始说醉话了。
不知李虞候做了什么,惹得白秀英一声惊叫。
柳世权看见他的醉态,摇了摇头,转身退出房间。
李巧奴斜靠在卧榻上,目睹着李虞候和白秀英的情形,掩口偷笑,不曾提防,安道全在她身后醒来了。
翌日,柳世权把安道全、李虞候送上了前往东京开封府的官船,在岸上嘱咐叶春:“叶春兄弟,从今往后你就不再是柳世权府上的总管了,咱们还是以兄弟相称。此去高太尉的殿帅府,贤弟必会得到重用,不要以柳某为念。几日后我们都会在东京开封府,不过到时你我不知会以什么身份再见,不管怎样,柳某都会祝福贤弟鹏程万里、前程似锦。”
叶春闻言不觉潸然泪下,道:“柳大官人对叶春恩重如山,如果不是大官人仗义疏财,出手相救,我也许就死在建康府的牢里了,此恩今生一定要报。日后没有叶春在身边,大官人自己珍重。”
柳世权不再说什么,目送叶春也上了官船,便对船上的安道全、李虞候、叶春摆了摆手。
李巧奴、白秀英、张惜惜也在船上。
李巧奴已经黏上了安道全;白秀英也跟李虞候打得火热;叶春昨夜跟张惜惜一起如胶似漆,便要她同去东京,也有人相伴说话。
徐州“沉香局”怎肯把当家花旦张惜惜放走,柳世权便把从泗州“沉香局”带来的李瑞兰留在徐州,替换张惜惜。虔婆见李瑞兰比起张惜惜别有一番风致,模样更胜一筹,便欣然接受。
官船离了码头,向东京开封府驶去。
柳世权突然变成孑然一身,心情有些感伤,默默地整理好随身行李,让“沉香局”的小厮备好马。
算起来已是离开水路船队离开泗州的第四天了,陆路马队离开泗州的第七天,石秀等人再有一日就能抵达毫州,按计划休整一天。自己单身一人快马加鞭,两日后可与运送名贵药材的陆路马队在毫州汇合。
经过了李俊等人的生死未卜,叶春的转身离开,柳世权觉得自己只剩下石秀、朱武、王英、马麟、李忠这些兄弟,因此感到格外珍惜。
人在江湖,还是兄弟最重要。
他有点后悔亲手把李俊、张旺、王定六、孙五送进绝境。
但愿他们上天保佑,平安无事。
柳世权默默祷告。
然后骑上马,一路向西,消失在漫长到没有尽头的官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