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送名贵药材的陆路马队离开泗州已经是第四天了,按照石秀布置的队形,依旧是第一起石秀率领十骑在前探路,相距一里之外是第二起马麟的五辆马车和王英的十骑护卫,再往后一里第三起朱武、李忠的二十骑紧紧跟随。
正午时分,到了一处长满长草的山丘野地,石秀传令三起队伍原地休息用餐。
马麟起身查看药材箱在马车上绑得结实不结实,这些名贵药材是他亲自在建康府西门药材铺采购的,当然知道每一箱都价值昂贵,万一遗落了罪过不小。
等他回到队伍当中,发现王英不见了,急忙问身旁的柳府家丁,回答道马麟刚刚去查看药材箱时,王英就被后边赶来的李忠叫走了。
马麟吃了一惊,他听说了王英和李忠最初的过节,并且知道两人曾经在酒楼上大打出手。如今柳大官人怕王英性急惹事,让自己看管他些个,别两个人一言不合再打起来,耽误了柳大官人的正经事就麻烦了。
马麟让赶车的家丁好生看管药材,自己去寻找王英、李忠,看个究竟。
马麟前脚刚走,朱武就打马从旁边路过,见马麟、王英都不在,便问赶车的家丁,家丁如实回答,朱武怒道:“一派胡言,当真是荒唐,到底是药材重要,还是其他事重要,这可是给高太尉的药材,丢失了一件谁担待的起,居然两个押送的主将都不在,这成何体统!”
赶车的众家丁见他无端呵斥,一副穷酸相,言语迂腐,碍于他是陆路马队的副总管,不好回嘴,都不愿理他,躲到一边去了。
朱武便在药箱旁转悠,东瞅瞅、西看看,时不时动手掀弄两下,凑上去闻一闻,还掐指算一算。
众人心想,这个穷酸八成是没见过什么是名贵药材,又有些喜欢猎奇的学究气,不好意思跟马麟直说,趁他不在的机会研究一下,所以都没当回事。
不多时,朱武心满意足地骑马走了。
马麟、王英回来时,没见到什么异常,便也没问。
随后重新启程,朱武、李忠依旧行进在马队的后方。
朱武问道:“跟王英说了么?”
李忠道:“说了,这小子脑袋不灵光,直愣神儿,我还以为他没听懂。不过人倒是很义气,说如果真是水路上的李俊哥哥他们被出卖了,他第一个找柳世权拼命。小哥把药材搞清楚了么?”
朱武道:“五车全是名贵的中药材,有奇楠沉香、龙涎香、麝香、檀香各十斤,牛黄、鹿茸、燕窝、海马各五十斤,灵芝、雪莲、藏红花、何首乌、冬虫夏草各一百斤,龙骨、虎骨、犀牛角、穿山甲各二百斤。李忠哥哥能估算出价钱吗?”
李忠头大了:“你慢点儿说,一样一样来,我好好算算……亏你怎么记得住。”
黄昏时陆路马队找到一座小山,便在山脚下扎营下帐篷,把药材车、马鞍从马背上卸下来,放马去吃草,天黑之前再收回来绑在树上。
药材车集中堆在山脚下,五十个柳府家丁两人一组,把二十五个帐篷排列成弧形,围着药材车和中间五个首领的帐篷。
石秀派二十个弓箭手上山打了一头野山羊和十几只兔子,点燃篝火,去水边剥洗干净烤来吃了。
朱武对石秀还是很佩服的,这个跟自己一样大的年轻人有种与生俱来的领袖气质,很容易让人信服,按道理王英、马麟、李忠都不是肯轻易听从别人的主儿,可偏偏对石秀没有脾气,如臂使指。
但是从朱武掌握的证据来看,石秀、马麟都参与了柳世权指东打西的策略,并且清楚地知道水路船队是牺牲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