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舵主,探查小队里有一位分神境修士,他连传信求救的机会都没有。”黑衣护卫的回复快速而又正中下怀。
瞬杀一位分神境,要么是九州合体境排行榜的前十人,要么就是一位货真价实的渡劫境大佬。
一位渡劫境大佬,凭什么会盯上一艘小小的符舟?
律都舵主很清楚一点,载客的符舟绝对不会运送足以让渡劫境修士都要觊觎的天材地宝,那么对方的目标,只能是其中的某一位乘客了?
是谁?
仿佛猜到了中年男人心中所想,黑衣蒙面人抬起头,一字一句地道:“南、宫、律。”
中年男人微微一愣,而后整张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白,面无血色。
“卧槽!”向来以沉稳老练著称的符宗律都舵主这会儿也忍不住掀桌爆粗口了,捶胸顿足,咆哮如雷:“剑宗的小公主啊!这要是出事了你让我们符宗怎么跟那两位真人交代?苍青真人会暴走的啊!你忘了当初一个绑架风隐峰大师兄的魔教山门,是怎么被苍青真人一发原子弹给人间蒸发的吗?”
“那个……舵主……”内衣蒙面人擦了擦冷汗,有些胆战心惊地道:“风隐峰大师兄也在符舟上……”
“嘶——”中年男人倒吸一口凉气,感觉自己的小心肝这会儿已经有了要爆炸的趋势。
“草!还不快通知中土神州分舵,所有能赶到的渡劫境长老和合体境供奉全部给我赶过去救驾!立刻!马上!”男人一挥衣袖,整个人拔地而起,连正门都不走了,直接撞穿天花板,朝着南方破空而去,追星赶月,势如狂雷。
黑衣蒙面人缓缓起身,冷哼一声,目送舵主消失在视线尽头后,这才取出一枚符纸,轻声道:“林天龙已经赶过去了,最快也得明天早上才能追上你们,剑宗那边应该也得到了消息,抓紧时间!”
话毕,蒙面男人轻轻一捻,手中符纸凭空自燃,化为一缕烟灰消失在半空中,随风而散。
——
北律玄州边境,一名白发血瞳的年轻男人盘坐在代步飞剑之上,隐匿气息,不急不缓地跟着一艘符舟,一边打着哈欠,一边伸手按住腰间的直刀,嘟囔道:“怎么还不动手?么得意思啊……我还赶着回去用爱发电呢。”
一只飞鸟从男人身边滑翔而过,被百无聊赖的男人一伸手就抓在手里,心头一动,便有一道雷弧从指尖弹射而出,将那无辜的飞鸟电得外焦里嫩,已然熟了八分。
“得了,今天的午餐有着落了。”男人提起电熟的大鸟,一口咬了下去,而后忽然抬起头,茫然地看着南方,嘴上粘着一嘴的鸟毛。
“嗯?消失了?怎么可能?”
男人心头一跳,扔下咬了一半的鸟肉,御剑快速追了过去。
——
“阿嚏——”
大师兄站在甲板上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心里寻思着又是哪个缺德冒烟的在咒自己来着?想来想去,好像除了那个没良心的师父以外,也没谁会对自己这么念念不忘了。于是便有些愤懑,道号那一茬都还没算清楚呢?又打算坑害你优秀帅气的大徒弟?
嗯,回头得把修改道号花掉的那一万灵玉算在师父账上,还得让他补偿自己一点精神损失费,那就算他两万灵玉好了。
大师兄如意算盘打得啪啪作响,一边用手掌拍打着护栏,一边沿着符舟船沿缓步前行着,从符舟船尾一直走到船首,最后在两舷交汇处停下脚步,抬头看向船头撞角上盘膝打坐的麻衣老者,挑了挑眉毛。
哟,好一个装腔作势的分神境大佬!
这冷漠孤高的气势!这拧在一起的面瘫脸!这全天下都欠他一万仙玉的小眼神……大师兄蹲在这位故作镇静的驻船镇守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大大咧咧地戳了戳老人枯瘦的脸颊,啧啧称奇道:“老先生骨骼惊奇,英武不凡,一看就是符宗百年难遇的修道奇才……”
“小友廖赞了,船头风大,还请小友回船舱好生休息,要是不小心摔下去可就不好了。”老人神色不变,嘴唇微动,话语中的逐客之意丝毫不加掩饰。
“没事,摔死了算我倒霉,不劳老先生挂念。”大师兄还在一个劲儿地戳老人的脸,笑眯眯地道:“不过老先生辛辛苦苦组织这么一场缜密的围猎,要是到头来事主反而给摔死了,那就丢人咯!”
老人猛然扭头,沉声道:“你到底是谁?”
大师兄满脸笑容,揶揄道:“我是你家大师兄呀!”
大师兄扯了扯嘴角,脖子上架着一把黝黑的淬毒匕首;老人目光一滞,脖子上也顶着一把锋利的宽刃菜刀。
“干嘛这么激动啊,老爷子?有话好好说嘛,动刀动枪的,多不文雅!”大师兄缩了缩脖子,一脸担惊受怕的模样,装得可谓是惟妙惟肖,生动至极,要不是老人能够清楚地感受到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那把菜刀的锋利程度,还真以为自己成功制服对手了。
“想不到你们这群人里还藏着你这么一个分神境,可那又能怎样呢?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老人神色阴鸷,终于不再隐藏气息,冰冷的目光仿佛择人而噬的野兽。
“话别说得太满呀老爷子,我再不济陪你看看日落也是没问题的——你看,夕阳多美啊!是不是想起了曾在夕阳下奔跑的身影?那是你逝去的青春?”大师兄和麻衣老人并肩而坐,一起把刀架在对方脖子上,欣赏着天边通红的晚霞,如果无视那股肃杀的气氛,只看背影,不知道的还以为这爷俩的关系有多好。
“哦,对了,顺带一提。”大师兄转头一笑,眉宇如画,半真半假地道:“其实我不是什么分神境修士啦……我只是练气巅峰哟!”
“怎么样?是不是很感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