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非鱼单手托腮,“白城当然不止我一个修行人,但目前来说,我一个打五六个不成问题,你若非要叫人来,那也很好,我可以告诉你,客栈里有一人名叫秦雨,几人都是修行人,你若能叫得动,那是最好。”
他放下双手,冷声道:“那也省得我去找他们。”
刘家员外愣住了,正是因为他们几人告诉他不必害怕,刘家员外才敢和车非鱼叫板。
如今看来,他似乎成了别人用来伤人的刀,他赚了这么多钱,自然不傻,当下,只是甩了甩袖子,冷声道:“这件事,我自然会去县衙要个交代的。”
他说完,转身走入刘家别院,那几名家丁面面相觑,车非鱼道:“不走留着和我比划比划?”
一群人连忙往回跑,车非鱼转过身,摆摆手道:“都散了都散了,没什么好看的。”
车非鱼也往城北的赵大夫医馆跑去。
黑色的夜里,客栈里的柳树被风吹着,赵一航站在房中,靠在窗前,冷着脸,折下垂到窗前的柳枝,在手中寸寸裂开,今日之辱,他忍不了。
“此仇不报非君子。”
“少爷。”
黑衣男子面色苍白,没有半分血色,但双手很长,垂到膝盖处,他推开门,问道:“可是有事吩咐?”
赵一航道:“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
黑衣男子问道:“谁?”
赵一航转过身,面如寒冰,他咬着牙一字一顿道:“陆家,陆谨。”
“好。”
黑衣男子转身离开,刚迈出门,林素青便推门而入,转头看了看离去的黑色背影,疑惑道:“一航,那人是谁,我好像见过。”
赵一航轻笑道:“一个朋友。”
林素青点头,替他倒了一杯热茶,安慰道:“你别在意,那诗集是你作的,我相信你,陛下相信你,祭酒大人更相信你,只要我们相信你,别人相信不相信,就不重要了。”
赵一航轻笑道:“当然是这样的,我也并不在意。”
不在意,怎么可能不在意?
他是太学的天子骄子,被两个乡野小子辱了,那叫什么事?
岂不闻士可杀不可辱?
林素青望着窗外明月柳树,在赵一航看不到的阴暗中,柳眉微微蹙起,那个黑衣男人,她见过,至于在哪里见过,一时间,竟想不起来了。
赵一航轻轻拍着她手背,笑着道:“不必担心,我赵一航虽只是一介文弱书生,但倒不至于一点小小打击就倒下。”
“你能想明白,那自然是好的。”
林素青还有事情,她在白城也有朋友,见到赵一航无恙,也就安心了,走出客栈,林素青脚步一顿,她想起来了,那个双手垂到膝盖的黑衣男人,是大唐通缉的凶徒,暗夜的杀手,一个名叫黑柳的男人。
一个以杀虐为乐的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