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非鱼提着食盒,单手托腮,端详着孙奇,直到孙奇大怒道:“看什么看,还不走?”
车非鱼道:“不走。”
“你敢?”
车非鱼道:“我为什么不敢?”
“不对不对。”
车非鱼又改口道:“我凭什么不敢?”
孙奇冷声道:“那你又可知道你的命,掌握在我师兄手上?”
车非鱼握了握拳头道:“这个,才是我的命,至于你那个所谓师兄手上的,大约是他的命,不过如果他和你一样傻,那么,他手上的,就属于我了。”
“你可真放肆。”
“我从来如此放肆。”
酒楼外,秦雨见到孙奇和车非鱼僵持,便轻声道:“我们也去看看。”
三人走入酒楼,秦雨问道:“你是车非鱼?”
车非鱼提着食盒,转身在旁边的桌子坐下,问道:“是的话会怎样?不是的话又会怎样?”
秦雨并未开口,是那名跟在他旁边的少女指着车非鱼不满道:“师兄问你,你就说是,或者不是就行了。”
车非鱼单手托腮,笑道:“不是。”
许柳叶怒道:“胡说八道,你分明就是。”
车非鱼站起身,跺跺脚,然后抬起来,低下头看了看鞋底,笑道:“既然你已经知道我是,那你还问?是傻,还是唇?”
车非鱼鄙夷地望着秦雨,直接道:“你怕不是眼神不好吧?带一个傻子出门。”
许柳叶怒道:“放肆。”
车非鱼道:“我从来都放肆,而且会继续放肆下去,以后说不准会更放肆。”
他提着食盒,往门外走去,“如果没事,别挡道,古往今来,挡道的,一般都被说是……”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他们四人都听懂了。
许柳叶自幼娇生惯养,当然受不得半点侮辱,她冷冷地指着车非鱼道:“你在找死。”
秦雨皱了皱眉头,这和他预想的不同。
徐钰能想到的事情,他自然也能想到。
所以他原来的预想中,如无必要,是不准备和车非鱼动手的,至少不是由他先动手。
车非鱼转头望着许柳叶,眼珠子一转,眯着眼笑道:“你是说,我在找屎?”
许柳叶一脚踹飞一张凳子,朝车非鱼面门砸去。
车非鱼将凳子按下,顺势坐在凳子上,抬起一只脚,踩在板凳上,说道:“你好好想清楚,真打算对我动手?”
“是又如何?卑贱的杂种,也敢对我不敬。”
秦雨叹了口气,对许柳叶道:“师妹,让我来处理吧。”
许柳叶本是面若寒霜,但秦雨一说话,就似春风拂面,融化冰雪,她笑着,柔声道:“但凭师兄做主。”
车非鱼看得心里发毛,女人的心思,果真看不透。
秦雨说道:“我并不是为针对你而来。”
车非鱼道:“你是。”
秦雨沉默,然后道:“我为救你一命而来。”
车非鱼道:“如果你是来杀我的,绕我一命,便算救我一命?”
秦雨又沉默,许柳叶气得柳眉倒竖,咬紧银牙,就差动手了。
徐钰轻声一叹,这架若打不起来,那也算秦雨脾气好。
秦雨嘴角微微一撇,笑道:“很好。”
车非鱼道:“我看你就不太好。”
秦雨淡淡道:“我知道你是修行人,但你身边的人是吗?”
车非鱼往旁边望去,回头道:“可惜的是,我旁边,没人啊。”
他认真道:“所以我说你眼睛确实不好,正好我认识城北的赵大夫,可以介绍你去看看。”
秦雨冷漠地望着车非鱼,“你现在这么张狂,是因为你不知道何为敬畏,何为恐惧。”
他认真道:“我会让你知道的,你的朋友,你的亲人,认识你的,你认识的,都会比你先感受到何为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