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非鱼意外,陈二两弯腰剑起地上的箭枝,转身递给车非鱼,车非鱼道:“我本觉得是该来找你,听起来就比较合理,却没想到是来找我的。”
陈二两说道:“都到唐国了,不会来找我的了。”
车非鱼接过箭,抬头望着站在树枝上的那个白衣少年,他单脚跨在树梢,一脚踩在叶上,剑眉星目,而且很年轻,他手上提着一只长弓,背后是一只箭筒,见到车非鱼抬头,他咧开嘴笑了,“车非鱼?”
车非鱼道:“我是,你哪条?”
少年嘴角一撇,笑着问道:“哪条?”
他俯视着站在草地上的车非鱼和陈二两,“很久没人这么和我说话了。”
车非鱼掏了掏耳朵,“我也很久没遇上这么能装的傻子了。”
少年大笑着,又望着陈二两,“小子,你很不错啊,这么年轻就能接下我一箭。”
陈二两没有开口,因为少年比他还年轻。
少年转眼望向车非鱼,“我是来找你的。”
车非鱼转身对陈二两道:“你先去医馆吧。”
陈二两低头望着脚上不断流血的伤口,说道:“我不认路,等你一起去吧。”
车非鱼当然知道陈二两所想,笑了笑,缓缓说道:“白城的人大半都认识我。”
陈二两不解。
车非鱼道:“因为我很强。”
白衣少年皱着眉头,不悦道:“车非鱼。”
车非鱼对陈二两道:“下山就到了,入城你可以问城卫,脸上有刀疤那个,外号也叫刀疤,我认识,你若真不认识,可以问他,人虽然长得凶,心地其实很不错。”
陈二两点头。
白衣少年低吼道:“车非鱼。”
车非鱼转过头,呵斥道:“吵死了。”
白衣少年一愣,这与他来时预想,全然不同,他如天神下凡而来,常人,本就该心胆俱裂。
何况,以他身份,放眼天下,莫说呵斥,哪怕不敬者,也少。
车非鱼又对陈二两道:“如果银子不够,就在医馆先休息着,我稍后就过去,不过欠条还是要写的。”
陈二两点头,转身走了,走了两步,裤脚被草尖划过,留下一抹污泥,他低头看着,然后转过头,望了那黑色的背影一眼,有意外,有欣喜。
这就是,唐人么?
和那些被关在营地的唐人似乎不大一样,他们的眼中没有光亮,或许是奴隶的身份压垮了身为唐人的骄傲吧。
他回过头,望着下山的路,眼角有泪光。
唐国,我回来了,母亲,我回来了。
陈二两走了,车非鱼还在,仰起头,单手托腮,心里琢磨着,他是在哪里招惹了这个小屁孩。
第一个念头就是秦玉那几个半吊子修行人叫来找场子的。
但想了想,顾奈何已经够强了,何必还找人来?
何况,车非鱼望着那个白衣少年,不觉得他会比顾奈何强。
白衣少年被车非鱼看得生气,大怒道:“你可知道我为何而来?”
车非鱼抬了抬眼皮,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少年深吸一口气,直接拔箭拉弓,一箭射出,车非鱼真气成风,直接抓住那支箭,道:“有话好好说。”
少年人咧开嘴笑道:“废物。”
车非鱼叹了一口气,“我想揍人了。”
少年人笑道:“生气了?”
这样才对,这样才和他在路上所想,差不多。
暴跳如雷之后,他才会发现,他的无能。
他望着车非鱼,摇头笑道:“更生气的还在后面,现在生气,稍后你会发疯的,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