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章 勇治蝗灾(2 / 2)闰麟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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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琚面露不屑说:“十八弟还不是靠着他母妃得宠。我看二十七弟敢于临危受命,这个王当得。”

太子哼了一声,说道:“二十七弟不知天高地厚,这蹚浑水不是那么好蹚的。”

那一边,李林甫也趋近寿王李瑁身边,悄声说:“殿下,历来蝗灾都是极难处理之事,今年闹得这么凶,人力是难以阻挡的。臣阻止您说话,就是怕您揽下这个苦差事,到时候不好交差啊。”

李瑁嗯了一声:“多谢李大人。”说罢径直往前走了。

户部侍郎萧炅从后面走到李林甫跟前,毕恭毕敬的说:“李大人,下官后面该如何做法,想听听大人指教?”李林甫望着这个自己推荐上来的户部侍郎,懒懒的回了一句:“圣人命恒王主持大局,你就听恒王的,不用来问本相。”

午饭后,裴耀卿匆匆来到集贤殿,一进门却看见李瑱早已坐在桌子旁专心翻阅着各地奏报,桌子上堆满了有关蝗灾的文书案牍。裴耀卿拱手说:“恒王殿下来的真早啊。是不是没用午饭啊?”

李瑱这才抬起头来,笑着说:“裴大人来了,灾情火急,我多花点时间翻阅一下蝗灾的资料。”

两人正交谈着,中书侍郎严挺之、户部侍郎萧炅、监察御史王维先后来到集贤殿。简单寒暄行礼完毕,恒王李瑱就开门见山地问:“几位大人之前都参与过蝗灾的救治,都有丰富的经验。本王初担此任,多有不熟,还望各位赐教。如今飞蝗一直盘桓在山东、河南不去,本王刚才阅读了一些案牍,我们除了祈祷上天和通常的驱赶方法之外,还有何其它良策?”

裴耀卿说:“因为飞蝗数量巨大,达数千万之多。官民可用的办法并不多,驱赶起来也无济于事。”

中书侍郎严挺之说:“下官以为为今之计,只有调动大量民众,合力捕杀飞蝗。或许能解此灾难,不过地方州县官吏多不敢为。”

李瑱问:“为何不敢为?”

监察御史王维说:“飞蝗数量不止千万,如果捕杀如此巨大数量,恐伤天地之和气,这也是州县官吏所忧之处。”

萧炅也摇着头惶恐地说:“蝗虫是上天降下的灾祸,千万不可妄自大开杀戒,要靠修德修道来驱除它们。”

李瑱问裴耀卿:“裴相,先前治蝗并未采取捕杀之法?”

裴耀卿答道:“是,朝廷及地方多数官员认为扑杀飞蝗不吉利,因此未敢大范围下令采用此法,对飞蝗是只驱不捕,只有先宰相姚崇下令扑杀过一次,还因此遭到朝廷多名御史的弹劾。另外,此次蝗虫数量太巨恐怕即使扑杀也无济于事。”

李瑱想了想,问大家道:“各位大人都是饱读诗书之士,有谁可曾从典籍中看到历代圣贤们把飞蝗视为神灵或吉祥之物?”

大家想了想,都摇摇头。

李瑱又道:“既然飞蝗不是神灵或吉祥之物,又肆虐庄稼,致使粮食颗粒无收,百姓流离失所,忍饥挨饿,甚至出现人吃人的惨状,为何不能捕杀之?是黎明百姓重要还是飞蝗重要?”

此言一出,其他人都默默无言,深思良久。

监察御史王维首先开口:“恒王所言极是,一言点醒梦中人。如果飞蝗横行,驱则无济于事,必须以捕代驱,才能解此灾祸。”

中书侍郎严挺之也说:“确实如此,《诗经》中记载‘秉彼蟊贼,付畀炎火’,就是说要捕捉吃庄稼的害虫,投入火中烧死。汉光武帝也曾说‘勉顺时政,劝督农桑,去彼蝗蜮,以及蟊贼。’要顺就时令,鼓励民众百姓种田织布,除掉危害禾苗的害虫。况且农田庄稼各自有主人,如果朝廷下令捕杀飞蝗救护庄稼,他们也必定肯出大力,不愁人手不够。”

李瑱看着裴耀卿:“右相大人以为如何?如果认同,本王便将我等之议禀报父皇。如父皇恩准,具体捕蝗法待本王到河南灾区后与官民商议确定。”裴耀卿思虑一会,点点头说:“为黎民百姓着想,也只有试用此法了。”

萧炅一看大家都同意了,忙说:“下官惟恒王殿下钧命是从。”

李瑱道:“既如此,各位大人且回去休息,烦劳裴相再留一下,本王有事相询。”

严挺之、萧炅、王维告退后,李瑱问裴耀卿:“裴大人,灾情紧急,本王想今晚就觐见父皇,明日便启程离京赴灾患之地。此行还需两、三位得力朝臣同行协助,裴大人可有推荐?”

裴耀卿思索一会,说:“倒有两位合适,一位校书郎颜真卿,此人年轻有为,学识过人,现虽官品不高,但可堪大用。另外一位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崔宗之,此人刚刚升职不久,为人正直,做事细致,还有一个秉性:不敬鬼神。”

李瑱喜道:“可是那个前科状元颜真卿?”

“正是此人。”

“多谢裴大人,裴大人请回。本王再查阅一些有关汴州和兖州的灾情通报,晚饭后便觐见父皇。”

“恒王殿下任重道远,保重!”

晚饭后,天已入夜。玄宗在大明宫的梨园正与李龟年、雷海青、如仙媛等一群乐府的音师、舞姬们挑灯研讨霓裳羽衣舞的音律和编排。玄宗虽然是帝王之身,但素喜音律,是当时名副其实的音乐大师,尤其擅长羯鼓。梨园是玄宗设立的专门训练、表演歌舞的地方,在大明宫太液池的东面,隶属太常寺,因园子里四周种满了梨花而得名,据传曾经最多时曾有三百余人在这个园子里接受玄宗皇帝等人的教导,而李龟年、雷海青也是当时闻名天下的音乐歌舞大师。

这时,内监忽报恒王求见,玄宗愣了一下,虽然正在兴头上,但还是挥挥手让乐工们暂且退下,让李瑱进来。

李瑱走进来与父皇行礼,玄宗问:“瑱儿,不是说明天来见的吗?”

李瑱说:“回禀父皇,灾情紧急,儿臣下午与几位大臣商议妥当,想着晚上来禀报父皇,如蒙恩准,明日即启程离京。”

玄宗见李瑱如此为国事尽心,心下欣慰:“甚好,你且奏来。”

“父皇,儿臣与右相裴耀卿、中书侍郎严挺之、户部侍郎萧炅、监察御史王维商议,决定以捕代驱,不再只是驱赶飞蝗,而是想方设法使官民齐心,合力捕杀飞蝗,同时安抚灾民,稳定局势。以前蝗灾总是无法治住,主要是一些官员和民众只想祈祷上天,不敢或者不尽心尽力捕杀蝗虫,如朝廷严加法令,齐心戮力,相信定能祛除蝗灾。”

玄宗听罢大喜:“父皇果然没有看错瑱儿,就按你的方略,尽快除却蝗虫,安定百姓。”

李瑱道:“遵旨。儿臣此次办差,打算带上两位朝臣做助手,一位是御史台的御史中丞崔宗之;另一位校书郎颜真卿,他是前科状元,不过现在官品略低,恳请父皇提拔之。”

玄宗说:“颜真卿既然是前科状元,此次受命救灾,当可擢升为户部郎中*。力士,明天你就诏令吏部。”

高力士拱手应承。

“谢父皇。”李瑱高兴地说。

“瑱儿,此行毕竟有些凶险,你带的两人都是文职官员,父皇不放心。这样,让羽林军统领卫伯玉也随同你前往,他与你年级相仿,武功高强,朕一直想放他出去历练历练,此次也可护卫你的周全。”玄宗说。

“谢父皇替儿臣着想,儿臣一定不辱使命。”

“第一处地方准备去哪里?”

“汴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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