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令诚道:“李大人说,如今皇后之位空悬,后宫诸妃之中唯娘娘居首,他会建言圣人由娘娘代行皇后之权主持亚献,如有机会,还会就此奏请圣人立娘娘为皇后。也请娘娘见着圣人时抓住机会进言,这两相配合,娘娘荣登皇后大位指日可待!”
武惠妃满心欢喜地点点头:“边公公,替本宫谢谢李大人,本宫知道了。”边令诚转身正欲离去,武惠妃忽然想起一事,又补充说道:“还有一事,如万一圣人有其它想法,不允准本宫亚献,还请李大人一定设法勿让太子有这个机会,其他人谁来都没问题。”
酉时许,玄宗和高力士从紫宸殿来到蓬莱殿,武惠妃款款迎了进来。
帝妃二人用晚膳完毕,玄宗坐在七宝桌子边饮茶,高力士站立一旁伺候。武惠妃梳妆完毕,坐在玄宗身旁,款款说道:“圣人,听说今日朝会议定了泰山封禅之事?”玄宗看了武惠妃一眼:“爱妃消息灵通嘛,确有此事。”武惠妃说:“晌午时候,边公公奉陛下旨意给臣妾送西域进贡的夜明珠时,和臣妾闲聊时提到的。”
玄宗哦了一声,然后道:“朕功德尚浅,为天下百姓做的事情不多,本不欲行封禅大殿,奈何群臣多次力谏,本着答谢上苍,孝敬列祖的意愿,也就准了。”
武惠妃撒娇般挽着玄宗臂膀嗲声说:“陛下,臣妾听闻先朝高宗皇帝泰山封禅时,亚献和终献是由皇后和太妃主持的。现在皇后位一直空着,圣人有何打算啊?”
玄宗听罢,愣了一下,随口说:“此事朕倒未曾想到,一切皆有首相张说在筹划。”随后放下茶杯,搂着武惠妃说到:“爱妃,封禅大典安排要由群臣议定。朕明白你的意思,朕想过要立你为皇后,但是朝中大臣们被前朝你叔祖母祸乱吓怕了,纷纷谏阻,朕也无可奈何啊。”
武惠妃是前朝高宗皇后武则天的侄孙女,武则天曾一度篡位改朝,自立称帝。鉴于武惠妃与武则天的血缘关系,群臣担心武惠妃当上皇后会象她姑祖母武则天那样祸乱大唐,因此反对唐玄宗立武惠妃为后。
武惠妃满心失望,幽怨地直起身从玄宗怀里出来,委屈说道:“臣妾一向对大唐、对圣人忠心耿耿,从无二意,朝中那些大臣胡乱揣度,实在毫无道理。”
玄宗柔声道:“爱妃,朕知道你的忠心,虽然暂时不能立为皇后,不过爱妃在后宫的一切礼遇及用度都是按皇后的标准来的,梅妃和其他的妃子也都听命于你。假以时日,朕会考虑的,莫急莫急。”梅妃是玄宗宠爱的另外一位妃子,名叫江采萍,能歌善舞,是当年大內监高力士出使闽越时奉旨选入宫的,梅妃曾一度深受玄宗宠幸,后来武惠妃入宫后才逐渐被冷落。
武惠妃见玄宗绝口不提封禅之事,又提及武则天祸乱,也就知趣不再纠缠了。
再说吏部尚书李林甫下朝后回到府邸,命家人找来自己的长子李岫,李岫也在朝廷任职,为将作司丞*,将作司丞是将作监的副职,主要协助将作监负责皇宫建筑的修造,这是李林甫给自己儿子谋的一个肥差。等李岫进来后,李林甫对他说:“圣人将于十一月带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去泰山封禅,你做些准备,到时候一起去泰山,可借此机会与寿王李瑁多多接触,争取成为他的知己。”
“我也要去泰山!”李岫还没答话,门外忽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声音,只见一位红衣少女风一样跑进来,这少女个头不高,十六、七岁左右,天生丽质,容貌娇美。少女进门后拉住李林甫的袖子撒娇地说:“阿爷,女儿也要去泰山。”
这少女正是李林甫的幼女李怡慧,李林甫平素将她视为掌上明珠,极为宠爱。李林甫当即柔声说:“慧儿,你去泰山干什么?那山上天寒地冻的没什么好玩,不如在长安呆着。”
李怡慧说:“女儿还没有去过泰山,非常想去看看。阿爷您就带慧儿去吧!”
李林甫被爱女纠缠的没办法,只得同意。按大唐制度,但凡皇帝出巡,一定级别的大臣是可以带家眷随行的。不过他还是对女儿叮咛了一句:“去了不许胡闹啊,乖乖地听父兄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