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时候,巴德斯和艾科发现他们在去往相反方向的路上。
昨天夜里,森林里挤满前来抓他们的人。这些人拿着火把,相互交谈着,目光并没有集中在被他们五花大绑的两人身上。其中一个虽看不清着装和脸但巴德斯笃定是长官的人正和阿拉德亚面对面交谈什么。两人交谈起来甚是熟稔,怎么看都像是在叙旧。可就两人的国别来讲,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夜晚里虽看不太清,可这帮人的制服他和艾科最起码辨识得出来自哪方。
被火光照得完全变了色的油亮铠甲,整洁,紧凑,优雅,完全比得上白银骑士团铠甲的精致。
从艾科的眼神来看,没错,他也是跟随阿拉德亚打过仗的人,他没有理由不知道那是什么。
“喂,艾科。”巴德斯往被绑在身后的艾科悄悄喊,随即有一个看守朝他的脸给了一拳。巴德斯啐了一口,闭嘴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艾科突然说:“是玫瑰骑士团,这下我们扯平了。”他随即也被打了一拳。
没问题,扯平了。艾科的语气,巴德斯从艾科的语气感受得出来,艾科承认了他,至少艾科承认了他并没有站在阿拉德亚一边的骨气。
绳子绑得太紧了,这几乎是斯皮尔格堡对重刑囚的绑法,巴德斯觉得自己的骨头和肉都快相互挤在一起了。
阿拉德亚同那位长官交谈了不一会儿,长官对一个看似他的副官的骑士耳语了几句,那副官举着火把走了过来,示意手下给他们把绑绳放松一些。
几个人在他们身上操作了一番,绳子终于被大大放松了。他们卸掉了大部分的绳子,腿脚的都卸掉了,只留下双手和胸口处的绳子。
长官命令带着他们启程。这时,皮冯往这边看了过来。艾科死死盯着皮冯,仿佛早就知道会发生这种事一般。
白昼之下看着一群骑马拉着载他们的货车的玫瑰骑士团骑士,艾科说:
“好了,我们这下要去莱汀城了。”
“毫无疑问。”巴德斯耸起肩,点点头。
“你没站在他们那一边,我很高兴。”艾科说。
“你知道我不可能站在他们一边。”巴德斯像是不服气地说。
“可昨天你的表现,包括现在,”艾科定定看着巴德斯,看得巴德斯有些惧怕,“让我有些怀疑,你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发生了什么?你瞧你说的!”巴德斯压低声音以只有艾科能听到的音量骂道。
“昨天在树林里我不知道你做了些什么奇怪的事,跑过来整个人都变了,还有你几乎没发过脾气,可昨天你整一个人……像只被惹急了的狗。”
“好!说得好!说我像狗。”巴德斯气愤地说,他不是生艾科的气,艾科说得确实没错,他昨天真的像一条生气的狗一样狼狈。
“你别生气,我只是很气愤你为何要阻止我,你知道的,我不可能不这样做,不这样做就不是我自己。”
“你是想说你到底还是个骑士对不对?即使现在的你看起来只不过是个狼狈的士兵,你依旧是以前那个骑士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