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得听我说完,因为你和我是一类人。”
巴德斯一愣。一类人?我跟他是一类人?
“如果有什么东西是最重要的,我想除了死后能留下的东西,没有一个是应该去考虑的。就像艾科,他不应该去关注那老女人,不应该为自己的哪份可有可无的正义感去妨碍自己的将来,他有更重要的任务对吗?他要回去见莉莉,因为他必须要给自己留下点什么,否则像他这样死在军队里,和死在这里并没有本质区别。而你也是,巴德斯,你也是,你得尽快去留下你应该留的东西。”
巴德斯停下脚步,一把揪住他的衣襟,把脸堵在他的脸上,咬牙切齿地问:“这就是你的切实想法吗?留下一些东西,让别人记住,不为别人,只为自己,当初你把信给艾科的时候,这就是你切切实实的想法吗!”
“是的,”皮冯微微咧开嘴,连脸部肌肉都没怎么动地笑了笑,“没错,我一直都这么想。”
“这就是你的自私!”
“你难道不是?”
巴德斯再次一愣。
我?
一阵沉默之中,不远处走来彼此之间拉开了一定距离的阿拉德亚和艾科。
巴德斯还处于震惊之中。他被皮冯这一问像当头棒喝一样深深震颤了。
我是自私的?我真的是自私的吗?他连续问自己。
“巴德斯,你不要妄图辩解,因为你的一切行动只是为了满足你对自己的逃避,你帮助艾科,你为那女人挡下一剑,你放走草房子的女人同她儿子,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逃避自己。”
我在逃避自己?你知道我什么?你真敢这么说!可我真的是在逃避自己?真的吗?
巴德斯的嘴唇在微微哆嗦。
“好了,放开我。”
皮冯把巴德斯的手硬拉下来。他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定定看着巴德斯,眼里没有半丝得意,同巴德斯第一次见到他那样自若。他的那头漂亮的长发和英俊的脸庞足以吸引大多数年轻女性,更不要说足以向任何权贵炫耀的白银骑士团副团长之位。
“巴德斯,我早就知道你的底细,只是没跟你明说罢了。要知道,当我见到你和艾科在一起时,我就调查过你,那个汉克斯说实在不容易判断,因为他几乎没什么可以调查的,可你不一样,你的过去和世界有太多纠葛,可你要知道,你的那些纠葛最终会像风一样消逝,没人会记得你,如果你要得到世界的尊重,那就听我的,跟我们一起。”
皮冯给予巴德斯的压迫力来到了一个前所未有的新高度。
他的冷酷来自于根源。巴德斯想,来自于从小自发树立的价值。他可以为了自己的想法抛弃任何东西。但是有一件事很奇怪,有一件事巴德斯不理解,他从皮冯身上感觉到了某种异样。他说不出这种异样,不仅仅是他无法辨析,更是因为他此时已被皮冯的话深深震撼。他此时只能去考虑自己的事。
“好好想想吧,我们需要你。”皮冯回头看向走来的阿拉德亚,再次整理了一番自己的衣襟。转身走向阿拉德亚。
巴德斯处在呆滞之中久久不能平复自己的心情。
他此时此刻想到了娜塔丽。那个一路走向远离他方向的女人的身影,跃然于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