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这个，”巴德斯突然想到了什么，“我想说的是，两位都是白银骑士团的骑士，或者说，贵为骑士团的团长和副团长，两位怕是有莫大的责任去承担国家的安危可不是？你看，我们一介士兵，说句实话，还不足以在陛下面前拥有话语权，但你们有，一旦进入摩尔国境，你们的举动几乎决定了一切可不是？我想你们应该会比我们更着急才对。”

“急不能解决任何问题，”阿拉德亚说。

“当然。”巴德斯不得不承认。“可眼下只能着急，我们必须快，少一分一秒，就有可能失去任何战略性的东西，你知道的，就那份计划来看，确实如此。”

“那是当然，可作为骑士，任何情况都要冷静判断局势，必须以最好的准备应付一切。”

“冷静判断局势……这可是算在骑士精神里的？”巴德斯笑着问。

“当然。”阿拉德亚冷漠地承认。

巴德斯看向艾科。他没作任何表态。但可以看出，艾科对阿拉德亚的解释嗤之以鼻。至于皮冯，眯着嘴，干土豆也不吃了，以极快的间隙瞥了艾科一眼。

眼前这三个人到底发生过什么？或者说曾经有过怎么样的决裂？

巴德斯只知道艾科确实在白银骑士团里和他们彻底决裂了。是以骑士精神的某种表现而产生了深仇大恨。巴德斯无意在这里刻意勾起以前的回忆，而且，只怕就算不提及，只要三人碰到一起，就不可避免地会触及曾经的伤口。而主要还在于艾科。

可眼下他们都有共同的目标，相对于过去的恩怨情仇，也许还在丹戈城的莉莉对艾科来说更重要，艾科不会主动挑起纷争。

当然了，巴德斯心想，这三人想走的路终究是不同的，也许在哪个点，他们就会分道扬镳，到那时候，纷争将不可避免地被挑起。也许是这样。

此后彼此之间没有再说什么。路上本来话就不多，这次谈话，也算是一次罕见的长谈了。

之后他们出了山林，终于进入了主干道。

大马路上有不少行人。四人站在岔路的路牌前。

“往前而去，便可到横河，走个五天左右，若是体力好，三天也可到，算是累了点。”一位旅者给他们解释道。

“那往后呢？”巴德斯指着主干道往身后的方向。

“往那边啊，”旅者似乎挺热情的，“可去的地方可多了，不过大抵是往莱汀城方向而去的。”旅者动了动身准备离开，他最后补充道，“现在有不少人在往那边赶，据说是为了征兵。更大的战争正在开打，他们需要更多的兵源。”

旅者的话让四人面色凝重。

突然有热气从巴德斯身体的每一寸皮肤窜起。他这才注意到，雾气已然消散得无影无踪。他们迎来了两天里第一次探头的太阳。他已记不得那些雾来自于何处。也许本就被那座山林所特有。那些雾，造就了远山的淡影，遮掩了太阳，却暴露了流痕，流痕弥漫在山与山之间。

太阳出来了，盛夏之际，意味着长日已到，却又将很快走到尽头。

过去所做的一切，现在看来，似乎处于不确定之中，换句话说，就是还没一个确切的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