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失去对未来希望的士兵,并不是死于瘟疫感染和失血过多。而是死在了自己无法忍受生所带来的痛苦之中。”
她时不时地拿着什么。
“我就是在那段时间学会了如何应对这个世界的。”女人说。
吉尔娜在一旁崇拜地看着女人的脸。
“每个人的深重伤口,都包含着那个人过去的人生里的斑点。有理由相信,每一处斑点都能给人带来点什么。”
女人面无表情。她是那样年轻,却如饱尝过风雨的稻草那般。
“能听得见吗?你叫什么名字?”女人问。
“汉克斯。”他回答,想了想又说出全名,“汉克斯·亨特。”
“汉克斯,很多人选择不去面对斑点,你是否也能感受到这一斑点?你会怎么做?”
我会怎么做。那毫无疑问。
“我得活下来。即使失去一条腿,一只手,我都得活下来。但现在我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求助于你,这没有任何办法,感谢你能为我做些什么。”
女人似乎完成了她的手术,熟练地收起器具,交给吉尔娜。
“我的妹妹。看清楚了吗?”女人说。
“姐姐,看得很清楚。”
“好了,乔,把他扶上楼,到我的卧室去。”
“小姐,那是您的卧室。”
“我知道。”
男人低头致意,把汉克斯平平抱起。他抱得极为轻松,又四平八稳,仿佛汉克斯身上不存在重量。汉克斯因为麻痹而感受不到任何贴近肌肤的触感。但他想象那毫无疑问是粗糙的。
出了门,站着一个老者和一个年轻的女仆。大概是管家和安。
登上楼梯,折叠着向高层而去。后面跟着女人和她妹妹,还有管家和安。
“吉尔娜小姐,请问——”汉克斯欲言又止。
“请说。”吉尔娜回以笑意。她精致的脸庞映射烛光,荡漾着稚嫩与优雅并存的信心。
“请问您是十五岁吗?”
“猜得真准。”
“吉尔娜·塔兰蒂诺小姐?”
“哦?”
“恕我冒昧,我感觉是这么叫。”
“没错,塔兰蒂诺的第二朵花儿,这么自诩可能让人害羞,但我自个儿喜欢就行了。姐姐跟我说起过你,还画了你的肖像画。今早见的面,下午就画了,迫不及待。很少会有人能像你这样轻易打动姐姐的心,可现在看来,姐姐还没告诉你她叫什么名字呢。”吉尔娜笑呵呵地说。
汉克斯从余光里看向女人。那个二十三岁的女人。比他大六岁的女人。
“我们不过是在市场上见过一面。”汉克斯说。
“可有时候,十几年面对面的情份都敌不过一面之缘。”吉尔娜说。
汉克斯尴尬地微微一笑,试探性地朝女人问:“请问可以知道您的名字么?”
“有何不可以?”女人淡淡反问。
汉克斯觉得自己被女人救了一命,她是恩人,所以不能站在对等的角度去询问对方的名字。
来到不知几楼,也许还是三楼。乔把他放到一张松软的床上,安过来熟练地替汉克斯脱起了衣服。
女人对管家说:“去准备些必要的东西。”管家问有什么需要特别吩咐的,女人说多准备点温水来。管家当即走了出去
把汉克斯安排妥帖,安和吉尔娜去了楼下料理其他事物,女人和乔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