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这时,巴德斯以手中的骑士剑向埃利长官的方向抛出,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拱形弧,翻了数十个跟斗后精准扎入了埃利长官的北部。埃利长官惨叫一声,在马背上趴下,摇摇晃晃有顷,后从马背上掉下来摔在低矮的斜坡上一动不动。骑士剑虽比长剑轻,但不如匕首那般容易挥舞,在空中划过如此长的距离,再落到人身上必定附有强大的冲击力,可想而知,游骑兵队长必定已经当场死亡。
皮冯目瞪口呆地瞪视巴德斯。
巴德斯喘着气,也瞪了回去。他心里很清楚皮冯此刻在想什么。皮冯一定在想,论骑士剑的重量,不管怎么说都不可能凭借人的力量抛出这么长的弧线,何况能做到精准命中运动中的目标更是难上加难。
他的眼神在告诉巴德斯,这简直胡扯。
巴德斯嗤之以鼻,回应似的说:“这个世界不可理喻的事情多的是,没有明文规定骑士剑不能当匕首抛出去可不是?”
没错,巴德斯心里说,这个糟糕透顶的世界里不可理喻的偏见如此之多,唯有这一点是客观公平的。那就是事实,事实就是事实,不可能会因为人的意志而改变。
两人看向艾科和阿拉德亚的方向。毫无疑问,两个游骑兵皆不是对手,此刻他们已成了躺倒逐渐冷去的尸体。
艾科和阿拉德亚回到草房子面前。四人重聚。
巴德斯扫了一眼所有人。阿拉德亚喘着气,眼神凝重无比。皮冯也喘着气,脸闷着,看不出所思所想。艾科甚至还处在不知情的惊诧之中。
最后看向地上的女人。少年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母亲身边,坐在母亲大腿上,被母亲紧紧抱在怀里。两人皆微微发着抖。他们完全没有逃跑的意思。他们都很清楚,想都不用想,就算再怎么挣扎也没用,不可能逃得了。然而尽管如此,少年即使表情惊惧而不知所措,手的动作也是想要以死相搏的架势。少年还是那个少年,没有因为面临灭顶之灾的改变自己的态度。
看着俨然待宰的他们,巴德斯忽然意识到某种特别的转变。仔细感受了一番,他发觉,与事发之前相比,周遭的气场在他们无意识的时刻发生了突兀的变化。他们俨然从隐姓埋名的逃亡者变成了主宰者。
在世界的这个角落里,这个毫不起眼的草房子前,他们俨然成了绝对的主宰者。
主宰者可以主宰一切。无论贫富,无论贵贱,无论善恶,无论生死。主宰者左右任何进程。
四人相互对视。
阿拉德亚拔出剑。
皮冯拔出剑。
巴德斯拔出剑。
艾科拔出剑。
“不能留活口。”阿拉德亚说。
“毋庸置疑,绝不能留活口。”皮冯说。
巴德斯沉默不语,径直挡在女人和少年身前。
艾科跟到巴德斯身边,眼神无比坚决。
在这个世界上毫不起眼的角落,主宰者们发生了观念上的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