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克斯瞩目她的眼,想从中看出是否带有危险性。而女人并未躲避汉克斯的目光。她的眼神里带着审视犯人一样的冷感。但不是冷漠,也不是鄙夷。汉克斯能感觉到她眼里的公正。
说些蒙混的话感觉不太行得通。汉克斯不知怎的感觉眼前的女人可以看穿大多数谎言。
那就只好就事论事了,不必要的就不回答,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确实不是本地人。”汉克斯挠挠头傻笑道。
“你知道红兔是什么?”女人问。语气里没有夹杂半丝感情,如同对犯人提出审判的疑问。
汉克斯又挠了挠头,“红兔……不就是红兔么?”
“看来你什么都不懂。”
确实不懂。萨鲁芬的事,他大抵只能从母亲那儿听来一些。
汉克斯板着脸想了一会儿,忽然萌生笑意,“您买么?”
“六戈鲁,四只。”女人的语气依旧不带感情。
汉克斯挠着头思索着。六戈鲁。戈鲁是什么?从未听过。是不是价值最低的货币?关于货币的问题他才发觉自己之前竟然完全没思考过,算是自己疏忽了。当然这不是问题,问题是眼前的女人年轻貌美,似乎只比他大个几岁,但看起来非常老成,我是不是正在被反过来宰?
若是换做平常,被宰抑或不被宰他都觉得无所谓。再说,换做平常,他也不会来这里卖这种可爱而无害的小东西。
可眼下他不想被宰。他不想拿着六戈鲁到卖地图的老板那里说:嘿,老板,卖我一张这一带的地图,给你六戈鲁。老板却说:你脑子长蛆了是吧?拿着连一个苹果都买不到的六戈鲁过来买我这厚羊皮做成的地图?
汉克斯摇摇头,笑着,没多大底气地说:
“六戈鲁是不是太少了点?”
女人皱起眉头,像是在看一种从未见过的不合理生物那般看着汉克斯。
“三十戈尔一只。总共一百二十戈尔,合约六戈鲁。”女人说。
“一百二十戈尔?”汉克斯重复。
“看来你真的是外来人。”女人的嗅觉似乎提高到了一种极端敏锐的地步。
“摩尔人?”女人突然问。
汉克斯听到这句问话,心顿时冲上嗓子眼。他没说话,紧紧瞪着眼前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