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我有事？我估计很快就要出去了，到时候再说不行么，非要跑到这里来闻屎尿的味道。”

皮冯没有回答。沉默又进行了片刻……

“你知道，莉莉没得选择。”

“我知道。她能选择的只有两种，一是选择大声叫喊，二是选择默默接受。”

皮冯接着解释：“选择大声喊叫的话，事情会公之于众。由于普鲁家的地位，莉莉一定会被认为是在诬陷波尔斯。就算能正名，也会给自己的养母和结亲的你家带来名声上极大的损害。”

艾科点点头，“所以她打算选择默默接受。”

皮冯叹了口气。沉默再次出场……

“你进去以后，情况其实也没多大改变，甚至变得更加糟糕，你很清楚。”

“没错，我当然打得过波尔斯，我也能带着莉莉逃跑。但是那没有意义。波尔斯当时渴望得到她，为了一时的欢愉。按他的脾性，如果我真这么做，那会毁了我的家。”

“但是你并不在乎对吗？”

艾科无奈笑了一声：“不愧是你，猜得一清二楚。”

“没错，我并不在乎。但是那并没有解决任何问题。莉莉也，”艾科沉默了片刻，“莉莉也不可能会同意的。”

“你不需要得到她的同意，你可以带她走，你可以狠揍波尔斯。”

“我带不走她，她绝对不会把我家的前途当儿戏。我要是揍波尔斯，这件事极有可能会被曝出去，受害的还是我家，当然我不在乎，只是连莉莉也会被我害了，我不想这样。”

“是的，她会被别人投以荡妇的目光，在有婚约的情况下勾引其他男人。”皮冯说。

场面又沉默了。仿佛两人都在想象着那个可能性所造成的结果……

“艾科，所以你选择了那一条路。”

艾科点点头，捂住脸道：“除了让那该死的胖子满足，此外别无他法，那让我来满足他就行了。”

皮冯深深叹了一口气。

沉默再次来袭，这一次意外地漫长，而且还带着淡淡的悲意。两人都沉浸在脑海里，各有所思。

“你本来可以安然接受的。”皮冯的话里缺了某些力气，又带着稍稍过分高的语调。

艾科抬起头，端视其脸，试图从中读取某些意味。

皮冯罕见别过了眼。在艾科记忆中，他从未在他面前这么做过。

“你在说什么。”艾科疑问。

“没什么，随口一说而已。”

又是沉默，过分贫乏的空气在凝视两位少年……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皮冯问。

“我以后有什么打算。”艾科低下头沉思。

沉默又来了……

“我放弃了。”他突然说，“因为我绝望了。”

沉默总是阴魂不散……

“你真的是这么以为的？”

“还有什么可以让我不这么以为的。她同意了。她就是她。她没有变化。或者她本就如此，本该如此。那不是我想要的。”

“那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听到这句近乎质问的话，艾科开始喘息，而且喘得越来越剧烈。

他倏地扑到铁门上说：“我要成为一个真正的骑士，我要证明我自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什么都做不了。”

“真正的骑士又是什么。”皮冯没有避开艾科带着锐利锋芒的眼。

“我现在还不知道，但有朝一日，我会知道，也许是我成为真正骑士的那一刻，也许更早，也许在那之后都说不定，但是我不会放弃。”

皮冯露出笑容，和他在生日宴会上的笑容不同，皮肤带着苍白的干燥。

“没错，你是个热血笨蛋。”

————

“热血笨蛋，真是恰当的称呼。”巴德斯笑着说。

“所以说，为什么那时候你要拒绝？”巴德斯放下手中的工作，看着艾科说，“你说你想认真对待她，我听不太懂，说直白一点。”

“我说的还不够直白？”

“当然了！是个男人就说明白一点。”

艾科想了想，说：

“因为我当时喜欢她，所以我不想以那样的方式和她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