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那天真的发言意外有不小的力量感,竟让波尔斯不知所措地后退几步,头缩了缩。
“皮冯!是你吧,”波尔斯反击,“怂恿我妹跟我作对!”
皮冯笑着耸耸肩,一脸无辜地说:“我可冤枉了啊,我只是同珍妮说了你和莉莉一道来休息室了,艾科担惊受怕地也跟了过来。珍妮说准有不好的事要发生,于是带着我一起来看看,不料刚好撞见你们在做这种事,仅此而已啊。”
皮冯说话时的语气在艾科看来简直像是换了一个人那般,那就是在扮演某种角色。
波尔斯听罢,理亏地低下了头。
珍妮见状,咧嘴笑起来:“当然了,我的波尔斯哥哥,如果你现在发誓不再找艾科哥哥和莉莉姐姐的麻烦,我就不向爹爹告状了。”
“我发誓,我发誓。”波尔斯捂着脸,一脸愁闷,“这样行了吧?”
皮冯朝珍妮微微笑着颔首,仿佛是在下指令那般,珍妮立马说:“当然了,原谅你了,波尔斯哥哥。”
波尔斯听了,闷闷不乐地离开了房间。
艾科扑通一声瘫倒在地上,沉甸甸的疲乏感应声压过来。他双手捂着脸,长长叹了口粗沉的气。
…………
夜渐深,生日宴会行将结束,所有人聚集在宴会舞厅。
艾科与莉莉一同站上舞厅正中央微微凸起的平台,身旁还有父亲和克拉男爵夫人。
在那演讲用的平台上,父亲大庭广众之下宣布了自己同克拉男爵夫人再婚一事。
台下响起层叠冗杂的掌声。不时有赞美的喝彩传入艾科的耳朵。
伴着那掌声一起,赞美之辞在艾科脑海里糊成一团,像拉稀出来的粪便一样黏糊糊。
一群群人,像一根根木棍一样竖立,无论木棍上裹着何种鲜艳的步,无论木棍扭动着何种优雅的曲线,在艾科眼里都不过是一根干枯的木棍罢了。
他甚至感觉自己的视线都模糊在木棍与木棍的粘连之间。
后脑勺似乎有一只手在揪着里面的肉,致使艾科胃里催生着阵阵恶心,像极了肠胃不好欲要呕吐时的感觉。
“接下来,我宣布,我的长子艾科,将和我夫人的养女莉莉·索法,一位漂亮而尊贵的女士结成夫妻。相信大家也见过索法小姐曼妙专业的舞姿,也领略过其优雅得体的谈吐。她饱读诗书,对如何成为一个称职的妻子有非常到位的认识。相信她接下来将在这座庄园内好好学习如何管理这座庄园,成为我未来继承人得力的贤内助!”
又响起一阵掌声,赞美之辞层出不穷。
又是一团糊浆,又是模糊的视线,又是那呕吐感。不对,打从一开始这些感觉就从来没消退过,只是变本加厉罢了。
艾科想逃离这里,想避开所有不适,想独自一人。
但是,他还有一件事要做完。这是他直到刚才为止还未曾有过的意念。这意念油然而生,却似乎在心里沉淀了许久。不管怎么样,他觉得自己都无法避免这样的命运。
“他们的婚礼将于——”
“我拒绝!”一阵拖长的咆哮洪亮响起,像极速的流星划过天际那般穿透整个宴会舞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