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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打开!”一声长吼,紧随着低沉而冗长的号角声徐徐响起。号角声相比冲锋的号角低沉,又比收兵的号角高昂,是约定好的信号。在这号角传遍的斯皮尔格堡最宽大的主街上,人群史无前例地涌动,近乎整个军镇的人都聚集到这条街上,让街道看起来堪比堵塞的河渠。说是最大的街,这样看来也实属寒酸。
汉克斯和所在的兵团一起排成两条长长的阵列,极力压制着背后攒动的人群。明知道艾莉欧特公主今天不可能露面,人们依旧过于兴奋,推搡着汉克斯已不知多久,让他已然腰酸背痛。
城门被轰隆隆地打开了,那面对摩尔内陆的城门相比面对萨鲁芬的城门要窄小不少,却依然足够坚固。设计者的观念在于,防人之心不可无,不管是内还是外。道理不是没有的,实践上,外在的因素不是决定一场战争输赢的充分条件,反而是一种不可推卸的来自于内部的责任在把一种无可奈何的结果塞给战争。士兵们往往还没意识到出了什么事就被迫投降了。当然,不仅仅是防自己人,若是萨鲁芬从别处攻入摩尔境内,再由内部进攻斯皮尔格堡,好歹还有这座城门作为保障以进行死守,避免了某种对于指挥官来说彻彻底底的尴尬和丢脸。
门缓缓张开,太过缓慢,这种精心设计的反攻城锤的厚重大铁门,唯一的坏处就是不方便。往往为了出入上的便利,在大铁门的一旁会另外开一个小门,等攻城一触即发时,再把这道门彻底堵死。不过这道门也彻底成了城堡的一个可怕的弱点。当然这种情况,艾莉欧特殿下的婚队不可能从小门进来,若真这么做,那岂不是殆笑大方。更何况,作为婚队且需要长途跋涉的婚队,其规模是小不了的,小门也不可能容得下。
这门让群众等得不耐烦,好不容易彻底敞开,大家才屏住呼吸。远远望去,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白刷刷的一片——白银骑士团。
汉克斯瞅了一眼右边的艾科,他几乎闷死了自己的脸,黑得比地上的黑土还要黑。他连瞥都不瞥一眼城门方向,只是默默低着头。汉克斯苦笑着,因为不清楚原由,所以实在无法理解。
“艾科大哥。”汉克斯喊了一声,没回应,他又喊了一声,“艾科大哥。”
“怎么了?”艾科啐了一口,看向汉克斯,满脸不快。
“线……歪了。”汉克斯瞅着他,尴尬地笑着。
“啊?”艾科左右看了看,吓了一跳,无意之中,自己竟被围观者往前挤了好几个身位,自他开始往右的阵列都在往前无意地靠去。
“快后退!快后退!”艾科怕极了,在这样下去怕是要背锅,他赶忙催促自己右边的队友。渐渐地,线恢复了正常。
“有什么心事请多跟我们说说吧,”汉克斯朝着他笑着,略显尴尬,“如果有什么帮得上忙的,一定帮忙。”
艾科又啐了一口,说道:“多管闲事。”
“唉?你个臭崽子,”巴德斯笑骂,“什么时候你也变得跟我一样不要脸了?不说你还真当我们惯着你?”
“你和他们有过节,这我们明白,具体是什么过节他妈的倒是完全不清楚,”巴德斯隔着汉克斯喷了起来,“可他都这么好声好气了,你个当事者倒是完全没点自觉,这是怎么回事?”
“好好好,我道歉,但是我要反驳一句,汉克斯什么时候口气没好过?”艾科说道。
“不是,我说你在怕什么?”巴德斯不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