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是的，长官，”汉克斯又恢复了之前的傻笑，看起来之前的话题对他毫无影响，“北冰原种不了庄稼，也养不了牛羊，唯一能养的只是冰原毛羊，但是单单冰原毛羊并不能让我们村顶过一年中最难过的严冬，更何况我们还要拿这些羊和邻村交易些生活必需品。”

汉克斯啜了几口井水，“所以我们那里的人一般都会到冰原深处去猎一些冰原狼和麋鹿，甚至是危险的冰原巨熊。”

“巨熊？”琼斯发出疑问，“据我所知，这种巨熊有两个成年士兵这么高。”

“长官您说的没错，谁要敢靠近巨熊，当即会被它的熊掌爪烂，不过我倒是捕杀过一头。”

“你怎么捕杀？”琼斯不可思议地在汉克斯身上来回扫视，汉克斯瘦弱的身躯看起来弱不禁风，虽然在对剑中感受到了汉克斯的敏捷，却依旧无法相信他可以捕杀一头巨熊，如果说他的剑术能杀死一头巨熊，那一定是在嘲笑剑术。

汉克斯猜中了兵长在想什么，慌忙傻笑道：“不是的长官，我并没有看不起剑术的意思。”

“在猎人的准则里，能在远处杀掉猎物，就尽量在远处杀掉，巨熊虽然强悍，但是被击穿要害的话，没过多久就会死掉。”汉克斯说道，“而巨熊的要害就是它肚皮下的那个细小的嫩肉，那是他们用来哺育孩子的，如果击穿那块嫩肉，巨熊的体温很快会散失，然后因为寒冷而死。”

“所以说，你是用箭射穿了它？”琼斯问道。

“不是不是，”汉克斯红着脸挠着头感觉很不好意思，“箭这种武器对我们北冰原的猎人来说是很珍贵的东西，像我这样的人一般不会随便用的，其实我是用弹弓杀掉它的。”

“弹弓？”琼斯吃惊地瞅着汉克斯的脸。

“啊！我还把当年的弹弓带过来了。”汉克斯从自己的裆部抽出一个粗糙的物体。

琼斯看得出来，那物体由坚硬的比斯铁树树干的材料制成，比斯铁树是一种极其硬的树，硬到连最锋利的斧头都砍不动，需要用火烧个一整天才会变脆。而这个比斯树木块顶部的分叉处，挂着一根厚厚的橡皮筋，琼斯用手拉了拉那橡皮筋，不知道是用什么东西制成的，但可以感受到极强的弹力。

“长官，这根筋儿，是用巨耳木的树脂炼制的，巨耳木的树脂是非常坚韧而且有弹性的，用它制成的弹筋和弦是我见过的弹性最强的，但是巨耳木现在已经很难见到了。”

“汉克斯，”琼斯已经可以想象到，利用它，打出的碎石头可以轻易击碎一个人的头颅，“你打得中那个吗？”琼斯指着远处一颗树上一个垂吊着的一片很大很明显的树叶，大概有二十步远。

“我试试，打不到的话请长官见谅。”汉克斯呵呵一笑，然后在地上摸来摸去，捡了一颗看起来比较圆滑的石子。

“石子的形状很重要，越圆的石子越稳定，也飞得越远，我当猎人的时候，一般会捡些合适的石子来打磨一下，但是现在只能捡一个凑合用了。”汉克斯说着，站起来，把石子抵在弹筋的中间，又单膝跪下。

弹弓慢慢被汉克斯拉开了，发出咯吱咯吱的沉闷响声，仿佛是低声咆哮的巨虎，咆哮地越久，爆发力越强，只等爆发的那一刻，巨虎会向猎物飞扑而去。

琼斯很清楚，这是一个猎人最重要的姿势，从侧面看着汉克斯，琼斯擅自想象着，汉克斯正隐匿在北冰原森林里的一簇树丛中，寒冷的雪天，暴风刮过，冰晶打在汉克斯脸上，他此刻正瞄准着为搜捕麋鹿和巨虎而漫步的巨熊，他正等待着机会，等待巨熊朝向他并停下身躯的那一刻。

只听嗖地一声，那石子消失在黑幕之下，琼斯竟然看不到石子的任何轨迹！

然而当琼斯看向那片巨叶时，却发现树叶没有任何变化，他摇摇头，对着汉克斯说：

“你没打中。”

“长官，我已经……打中了。”汉克斯挠着头有些疑惑地傻笑着。

“打中了？”

琼斯皱着眉转头继续看向射击方向。顺着巨叶往更远处看去，树叶的背后是一座木屋，而木屋上的旗帜正在飘摇着。看了好一会儿，琼斯大吃一惊。和其他木屋上的旗帜对比起来，这旗子飘得非常不规则，再仔细一看，隐约可以看见旗身被击穿了一个洞，这个洞干扰了旗帜的飘扬。

琼斯估摸了一下，那旗帜距离这口井大概有近百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