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狂暴的敲门声响起,其实应该说是砸门才对。
宁舒翻起身来,心想在这朗朗乾坤的皇都洛城,在这赫赫有名的学院书舍中,在这令修行者都不敢大声说话的神朝律法下,难不成敢有人擅闯民宅?
听着动静像是如果不开门就要把房子给你拆了的感觉。
粗鲁。
太粗鲁了。
堂堂白鹿国庠这样的读书地儿怎么会有这样暴力的敲门声,平日里学生们若要私下里向先生讨教不懂的问题的话,都是得提前约好时间,然后以指节轻敲门楣,再轻轻的唤上一句——先生在吗?
宁舒就算是才上任不久还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但多少也听说过,没想到第一次有人敲自己的门就如此......不温柔。
他下床穿好鞋子,准备看看是哪一个不尊礼数的学生大晚上不睡觉来讨教问题。
就在宁舒下床收拾的这短短时间,门外没了敲门的动静,转而变成了一种悉悉索索的用钥匙开门声。
但必然是打不开的,因为书舍的钥匙一把在宁舒服这,一把在山长办公室。
“小偷?”宁舒挑了挑眉,洛城这么多王公贵族,富商银号,哪个小偷会跑书院开门撬锁啊?
如果这是贼人,那也是个笨贼,宁舒已经给门外的那人下了定义。
当他打开门的时候.....
或许是那人没想到门会自己打开。
总之,那人直接扑在了宁舒身上。
酒气冲天。
瞬间侵袭了宁舒的屋子,赶跑了熏香,赶跑了墨香。
宁舒一时间被浓烈的酒气冲的大脑一片空白。
“咦,今天这屋子里的地怎么这般软?”那人靠在宁舒身上疑惑道。
听上去他好像对这个地极为熟悉,经常会亲密接触的样子。
宁舒再也忍不了这个醉的已经分不清东南西北的酒鬼了,赶紧嫌弃的后退两步,国庠内禁止学子饮酒,这是哪个胆大的学生敢违反校规?
那人失去了依靠后扑倒在地上,揉了揉磕痛的头,站起身来看了看屋里的宁舒。
“你怎么在我的屋子里?”那人惊讶道。
宁舒不回答,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我知道了,你一定是我的学生对吧,是不是想要这个月随堂考试的真题?等着.....我......给你拿......试卷。”那人一边说着一边走向宁舒房中的某一处作打开抽屉状,不料却扑了一空。
因为那里是面墙。
经过两次扑到后,那人总算是清醒了几分,起身后看着屋中陌生的布置,又看了一眼冷着脸的宁舒。
“抱歉抱歉,真是太抱歉了,走错了不好意思。”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屋外退去。
然后转身,踩在门槛上。
脚一滑。
第三次扑到在地上。
再没起来。
宁舒看了看门口躺着的那人,皱了皱眉头,结合这人的一些奇怪的行为和奇怪的话语,他似乎是.....国庠的先生。
而仅仅只走错房子证明他还没有到那种喝的不省人事的程度,说明他的住处就在附近。
而宁舒的附近只住着一位国庠的先生。
那就是住在隔壁的,传说中永远不可能找到他人的,神秘至极的,其他教授听闻他后都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宁舒的直属上一级。
书科木姓讲书。
果然是被称为找不到的人,这大半夜谁会没事干跑到外面去。
既然是他的上级,所以宁舒不可能任由他躺在自己的门口,更何况这一摔,也不知道有没有摔出什么问题,于是宁舒把他拖回了屋子内。
一番检查后发现者木讲书一点事都没有,竟是借着那一摔直接睡了过去。
此刻半夜三更,木讲书躺在地上,身下垫着宁舒的褥子,身上盖着宁舒怕他着凉专门扔了过去的毛毯,睡得正香。
而失去了睡觉装备的宁舒此时正坐在床边,看着地上的人,拿着扇子不停的扇着扑面而来的酒气,他一边考虑将这人拖进来到底是不是个明智之举,一边心疼着自己第二天还要清洗的被褥......
或者......直接换一套新的。
当他发现拼命的扇扇子并不能有效地改变酒气充满屋子的事实后。
宁舒果断盘坐起身子,开始了修炼。
原本用于洗练五十弦的清光被宁舒引出眉心,在身边形成了一个椭圆形的光幕,将他自己包裹在里面。
夏初的洛城晚上带着些许凉意。
床上的人在修炼。
床下的人卷了卷被角,翻了个身继续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