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还有去太府进修的机会,他还记得宋先生讲的太府的强势。只有把握住这个机会,才有可能为他们报仇。
一定要入太府。
不管马车里的人是谁。
我必斩他!
想到这,宁舒站起身子,跌跌撞撞朝村外走去,他想回到舒城去,借着船继续踏上前往洛城的路途。
来时并不觉得有多远,回去时竟是走了好久。
那一条小路像是走不到尽头,越走越是感觉急躁,口渴难咽,心中似有一团火,整个人像是要炸开了一样。宁舒明显感到自己的身体状态不对,却又想不起来经历了什么,难道说那黑袍男子的刀伤还有后遗症不成?
他只觉得整个身体灼痛不已,身上毛孔开始向外渗出血水,眼前一黑,倒在了路旁的草丛中。
他做了一个梦。
在梦中他回到了平安城。
熟悉的城墙,熟悉的学堂,泾河依旧穿城而过,只是城中空无一人,没有一点声音。
也不知为什么,面对一座空城,他没有一丝诧异,平静的如河边的风景。
一阵风吹过,一望无际的蓝天上开始飘来一大片云霞,火红的像要燃烧。
他站在城中抬头望着,只见那片云霞渐渐凝结出一个凤凰的形态,仿佛有一个无比耀眼的太阳在云后,使整片云朵都镀上了一层金边,仿佛真的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
宁舒正准备聆听凤凰的啼叫之时,只见一阵风吹过,正要活过来的凰鸟云霞顿时烟消云散。
宁舒心中震惊,这该是怎样一股风,竟是连凤凰都吹散了。
“你看,连凤凰都如此不堪一击。”
身边忽然有人说道。
宁舒不知他是何时站在自己左手边的。转过头去,却见这人披着一身黄袍,惨黄的颜色令人欲呕,却是有一种熟悉的感觉。仔细望去,竟是看不清他的脸,或者说,是不确定他有没有脸。
此人的脸时时刻刻都在变换,上一眼看去还是一个清秀的书生,下一秒就成了娇艳欲滴的美女,不一会又变成了脸上沟壑纵横的老农。细看之下,只觉得他脸上有一层与他衣袍颜色一般的惨黄色的雾气萦绕。
宁舒诧异,世上怎会有无脸之人。
无面人仿佛看穿了宁舒心中所想,叹道:“世上当然有无脸之人,众生百态,不仅有无脸之人,世上多的是无心之人,无心无脸,你可称我为失心人。信我者,即可得永生。”
最后几个字像是在许下宏愿,声音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宁舒不愿去听,他觉得如果继续听下去,他也将变成那无脸无心的人,却还是忍不住问道:
“人无心,当可活?”
失心人正欲作答,却听得天上传来轰隆隆,好似山崩般的闷雷声。
天上不知何时又飘来一片云朵,说是一片有些小了,该云朵占据了半边天空。云朵上亭台楼阁,宫墙巍峨,一股浩大的气势从天而降,压迫的宁舒有一种下跪朝拜的冲动。
右手边有人扶了他一把,一股纯正无比的气息传入他身体内,转头望去,一个白胡子老头和蔼的看着他,左手边的失心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消失了。
“抬头看吧,马上就有好戏了。”白胡子老头说。
宁舒抬头望去,那金碧辉煌的大殿闪着光芒,正在它气势越来越宏大之时,如同刚才的凤凰一样,瞬间分崩离析,分离出了六座不同的小殿,说是小殿,只是相较于此前完整的大宫殿而言。
即便是其中的六分之一,宁舒也依旧觉得气势逼人。
“天庭崩了啊,这天地要乱了。”不知哪儿来的声音传来这样一句话。
“原来那片宫殿是天庭。”宁舒心里想。
但是感觉很奇怪,这句话他好像在哪听到过。
突然间宁舒感到一阵湿意,空气中弥漫着雾气,伸出手一探,竟是下起了雨,再抬头,那分裂的六座宫殿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连身后的平安城也不见了,他仿佛站在一片虚无的空间中,而在这个空间内,只有风和雨。
宁舒看着一滴滴雨水打落在自己的身上,也不知这雨水是从哪里来的,随着雨水的滴落,整个人都变得透明了起来,他甚至可以看到自己的五脏六腑,周身经脉。
更为不可思议的是,他竟然在自己的眼中看到了‘承天效法’四个金光闪闪的大字。
正当他竭力想去看得更清楚一点时,脑中一阵刺痛,眼前一黑便要昏厥过去,手中下意识地一扶,却是在虚无的空间里感受到了真实的存在,连忙一把抓住。
耳中只听得有人在说些什么,努力的睁开眼睛,引入眼帘的是一个大如斗的青蛙头,正好奇的看着他,宁舒长这么大哪里见过如此大的青蛙,一口气没上来,又昏过去了。
再醒来时,已经是在一个大厅内了,身前站着一只半个磨盘大的蛤蟆和树一样粗的蜈蚣,大大的眼睛充满着大大的疑惑,一个如大布口袋,一个如玉米棒子。饶是他这次做好了充足的心理准备,也被吓得不轻,下意识地往后退。
不是别人,大布口袋与玉米棒子正是在路边发现宁舒的大肥和二瘦。
“都起开。”
只听得一声稚气未脱的奶音,恶狠狠的说着,大肥与二瘦赶紧闪到两边。
正中有一个虎皮宝座,座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小童,胖乎乎的,扎着寻常人家小孩的羊角辫,穿着个红色肚兜,披着披风,胸前还系这个长命锁,带着审视的目光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宁舒。
与普通的人族孩童有所不同。
他圆乎乎的脑袋上有一个.......
金光璀璨的小金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