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口不一。
不同的人看到不同的景象。
“丽竹,你看到什么了?”梁家少公子梁家威压低声音问。
少公子难掩自己的紧张和恐惧,自说自道:“我看到了一个死人的尸体。”
红大氅小女孩儿一脸迷茫,“尸体?我看到一群蛇游过来,后来涌过来一堆堆的桃花,有小山那么高,一下子把蛇覆盖住了。”
“然后呢?”少公子问。
“然后流到七孔桥底下了。”小女孩儿兴奋的说。
少公子摸摸红大氅小女孩儿的额头:“丽竹,你没病吧。”
红大氅小女孩儿一甩少公子的手,“你才有病!”
当波涛涌过七孔桥桥洞,围观的人立即转到桥的另一边,尖叫声此起彼伏。
人群当中,有一位儒者,面色慈祥,似不为眼前纷乱所动。
有人认出来了:
“白先生,你快来看看,阴河里究竟流来的是什么?”
儒者笑笑,没有做答。
红大氅小女孩儿一眼认出,儒者是延斋书屋的白松严先生。
白松严此时也走向桥边。
白先生面容瘦削,却步子快捷。
他听到那声童稚的叫声:“白先生!”。
先生抬起头,冲粉雕玉琢的小女孩点点头。
虽然梁家请有私人先生教授少公子和杨小姐工课,但红大氅小女孩儿和梁家少公子对自家先生的说教难以忍受,抽空就往延斋书屋跑,延斋书屋的白先生收徒不多,平日里也就二三十人,书屋建在镇南边的一个土崖子上,从梁家到书屋也就一盏茶的功夫就到了。
白先生知道这两个孩子的来历,两个孩子即使在授课时闯入玩耍,白先生也不吵不骂,所以无论是红大氅小女孩儿还是梁家少公子对白先生有一种天然的信任。
“白先生,你说我看到的是真的还是他看到的是真的?”红大氅小女孩儿扯着白云鹤的衣袖问。
“那还用说,肯定我看到的是真的!”梁天威皱着眉头,“太恶心了。”
延斋书屋的先生朝阴河远远的望一眼,叹道:“你们都是对的,心里想的什么,看到的就是什么。”
梁天威冲红大氅小女孩儿吐了吐舌头。
“先生,你看到了什么?”女孩儿天真的问。
先生被烂若皱菊般的表情打动,他的表情也渐次开朗:“世人都对虚枉的世界执着,哪知道回头看看自己的本心啊。”
这句话小女孩儿不懂。
“先生,我们下午还可以去延斋书屋玩吗?”她拉着白云鹤的衣袖还没有松手。老先生没有制止她,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
延斋书屋的先生一脸慈祥的点点头,拿另一只闲着的手抚摸了一下小女孩儿垂向两边乌黑的头发,答非所问的说,“世事无常,可惜了!”
延斋书屋的白先生叹一口气,转身向封古镇走去。
小女孩冲着老先生的背影喊:“白先生,你没反对就是答应了啊。”
又说,“我还可以带上我的‘跳跳’对吧。”
“跳跳”是小女孩儿养的一只小花猫。
但白老先生没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