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屋里,便只剩下林安之和祝霁月等人,便连家中老奴、张扬这些人,都被通通拦在了后院外。
看着诸女,林安之心头便是一阵温柔。
“快两月了,也不见得给家里来封信报平安。”祝霁月皱眉道。
林安之笑了笑:“不是不给,实在是不敢。”说着便接着道,“夜雨楼主找到没有?”
祝霁月微微摇头:“当日他的伤势很重,但没见着尸体,没人敢说他到底是不是死了。我估摸着你这小贼都活着,他多半也没死。这些日子南院也加紧了人手调查,只要发现踪迹,便要不惜一切重兵绞杀。便是八品上的高手,陷入大军当中也不外乎一个死字。”
林安之点了点头:“这件事到时候还得派人多盯着,光是南院不够,圣芯庵那边也得让他们动弹下。”
说到这话,祝霁月脸色便是一寒,低声道:“说到圣芯庵,你和秦苑清怎么回事?平日里你在外面乱来我们不管你,但秦苑清是什么人,她和东宫那位是什么关系,你也敢?”
听到秦苑清的名字,林安之顿时满脸严肃,沉声道:“我和秦苑清可没什么,你们别乱想……”
翠微也出来打了个有些滑稽的圆场。
“秦姑娘是圣芯庵仙子,少爷也是守礼君子,便是这些日子朝夕相处,并肩而卧,以少爷的品性,也断不会做出什么无礼之事。”
林安之砸吧了下嘴,心说这话听着怎么跟骂人一样。
不过翠微丫头还真说对了,少爷我还真没在什么出格的事情。但话又说回来了,翠微丫头怎么知道我和那秦苑清睡了一张床?
忍不住便闻了闻身上,也没什么味儿才是,就算以前有,这一路上都过了一个月了。
听了翠微的话,见了林安之的动作,一众丫头便笑做了一团,倒是冲淡了几分伤感。
祝霁月也是无奈失笑,半晌才道:“南院没派人来。”
今日林安之回城,但凡收到消息的衙门口都有来送礼看望,便是东宫和二皇子别院,也都派人送来了贺礼。
唯有最该来的南院,却是一个人都没来。
“来的路上有给我密信。”林安之解释了下。
听了这话,祝霁月也就不再多问。
林安之从江南府往皇城这边回来的时候,南院通过自己的途径,给林安之送去了三封密信,一公两私。
公的自然是讲的这段时间南院的一些事务,外带的便是提了夜雨楼主的事情,现在人没找到,但应该是受伤不轻,正寻着地方养伤。换而言之,林安之暂时是安全的,但到底能安全多久,这便要看夜雨楼主的恢复情况了。
不过南院衙门口已经全数动员,只要查到丝毫夜雨楼主的消息,无需过多核实,立刻征调当地驻军,大军绞杀。
这和祝霁月刚才跟林安之说的差不多。
而私的两封信,一封是司命大人写的。
便是解释了一下影子的事情,也郑重的与林安之道了歉。这次安排的影子,差点就要了林安之和秦苑清的命。要不是两人实在命大,换作旁人怕是要死好多次了。
无论是卷入阴水湖底,还是在大冬天顺江漂流好几天,这都是能轻易要人命的事情。
而另一封,则是云河发来的。
没有多提其他,只是说了司命大人最近清减了许多。
看了这么一段话,林安之便明白了。无论是影子还是自己这档子事,只怕对司命大人都是很大的打击。
至于影子的资料,还没到江南府,他便已经收到。
关于影子和司命大人的过往,资料里没有详细提及,但陈留、夜雨楼、失踪八年、加入南院二十年,这些话语便能连贯出一个不算太完整的故事。
看完这些,对司命大人原本就不多的怨怼,便彻底烟消云散。
今日南院没来人,怕也是司命大人不好意思派人过来罢了。
想着,抽时间还得去南院一趟,安抚一下那位内心受了重创的司命大人。
林安之想着想着便叹了口气,自己当真是事儿多。
安抚司命大人这种事,怕是找自家老太爷来更加合适。但想下老太爷的脾气,司命大人就算是哭死在南院里,只怕他老人家都懒得挪下步子。
在家里呆了三天,便已经是大年三十。
林安之看着外面繁华的街道,便是有些感慨,回想去年年末的时候,自己千里迢迢从北越银月城赶回出云县,在老宅里过了春节。阴森了一年的老宅子,也只有那时候会有几分喜庆。
那时候,只怕怎么也想不到今年竟然会在皇城过春节。
春节几日里,林安之也就是每日陪着府中丫头到处闲逛。白天去各大寺庙上香,据说是为了还愿,林安之失踪的那些日子里,翠微几乎是拜遍了皇城的每一座寺庙。到了晚上,便是游船河赏花灯。
半雪河上也是灯笼高挂,各种画舫穿行于河面,好不热闹。
林安之倒是有些想去凑下热闹,但众丫头却死活给拉着了。
翠微也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家花都没采光呢便惦记着野花,咱家公子当真是大爱无疆。
这段子有些黄,但众丫头却是少有的没有娇嗔不依,反倒是颇为幽怨的看着林安之。
林安之这才想起来,这帮丫头片子已经跟着自己两年了,算下岁数,也都是十七八岁出头了。这放在大魏,已经算是老姑娘了。若是在家中,这个年纪还未出阁,那便是困难户了。
想明白了,林安之便有了决定,回到林府,便没有去祝霁月房里,反倒是偷偷摸出了房门,去了隔壁菀儿屋。
初一到正月十五,林安之便陷在了脂粉堆里。
到了十六,便一改往日的作风,请早便起了床,站在屋外练了站桩,练了无名功法。
站桩没什么难处,肌肉和身体都习惯了这个动作。但无名功法,只是刚运转,丹田便如同刀绞,惨叫一声便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