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之也怕这玩笑怕是开过了,真要惹恼了这位圣芯庵秦仙子,只怕要吃不了兜着走。
他赶紧道:“不过吧,说老实话,我倒是真知道一些个偏方,专治各种手脚不灵便。”
秦苑清怒道:“为何不早说?”
林安之道:“都说了是偏房,再说了,我一开始也没想着会如此多麻烦,只当是休息个一天便能好了,谁曾想折腾了这么久。”
秦苑清没好气地道:“那还不赶快试试!”
林安之这才说了办法,其实都是些刺激穴位的办法。秦苑清也不是没想过,但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林安之现在的情况太过特殊,那蛟丹毁了他全身经络,穴位自然也是被完全损坏。而之后夜雨楼主的古怪真气打入他体内,原本应该是顺着经络毁坏全身,但现在经络没了,这团真气便淤积在他双手内。
也是因为这样,林安之的手才始终没有回复。
这是秦苑清在林安之昏迷的日子里,检查出的结果。林安之醒后,她一直没敢提起,就是怕刺激到林安之。
但事实上,自己身体如何,林安之是再清楚不过。
之所以没提,是因为自己最清楚,另一方面也是免得给秦苑清徒添烦劳。
金针过穴这是门很深奥的本事,好在秦苑清本身师从圣芯庵,而圣芯庵对疗伤本就有一手。
找老妇人要来缝衣服的针线,点着蜡烛烧了消毒,秦苑清便认真的看起林安之的手来。
想了想,还是把这手的情况跟林安之说了一遍。
“那团真气现在就淤积在里手里,我不知道这一针下去会怎样。说不定便好了,说不定就直接把你的手给炸掉。”秦苑清表情很是凝重。
林安之笑了笑:“放心吧,我的身子可是结实的很呢。”
秦苑清也不再多言,认准穴位便是一针扎了下去。
林安之身子微微一震,一阵锥心的疼痛就从手上传来。那股沉寂的真气就仿佛被刺激到了,开始沿着本就寸断的经络胡乱行动。
“怎么样?”秦苑清担忧地问道。
林安之紧咬着牙,斗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他现在根本无法张嘴,深恐一出声便是痛苦的叫声。
秦苑清立刻就发现了林安之的不对,她立刻翻身上床,深吸一口气面色肃穆地盘坐下来。
圣芯庵独门功法运转,一道柔和的真气便注入了林安之的手臂。
原本狂暴的真气就好像受到了吸引,朝着秦苑清的真气便扑了过去。
秦苑清的神色不变,功法逆转,便是将林安之手中的真气抽入了自己的身体里。
双方都是身子一震,原本紧扣的十指猛地便松开。
秦苑清脸色一片苍白,终于是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夜雨楼主的真气,又哪里是如此好受的。不过秦苑清本身也有八品实力,虽说因为重伤实力大打折扣,但终究是实打实的八品。夜雨楼主的真气在她体内,被不断的炼化,只是一夜功夫,便彻底消失。
到了第二天,秦苑清总算是美美的吃了一顿,添了两碗饭,喝了一大碗鱼汤。
林安之的身子也好了许多,至少能自己坐起来了。不过如厕洗浴,依然要秦苑清帮忙才行。但这么两天下来,彼此倒也习惯了。林安之也不说那些胡话逗弄秦苑清,秦苑清也是红着脸,颇有些破罐子破摔的味道,做起这些来倒也干脆了起来。
这一住便是十来日,林安之的身子恢复了不少,虽然修为是废了,但原本身体便是不错,每日里跟着老渔夫去江上打鱼,倒也过的悠哉。
秦苑清也换下了那一身招牌的白裙,船上一身粗麻布衣,跟着老妇人在家中修补渔网,做些针线活儿。
圣芯庵的药物本就不错,林安之身上也带着不少疗伤圣药,虽然被卷入阴水湖底的时候失落了大半,但总有些剩余的,治疗秦苑清的伤势也是绰绰有余。
老妇人偶尔会沿着河道往上走二十余里,之后上了官道再走二十余里,便能到一个集市。一些生活所需,便会在那里购买。贩卖的自然不是鱼,这一路来回大概需要十日,这么远的距离,鱼送过去都臭了。
林安之看了,便笑着说他有办法,便把在河东村用的,从老秀士那里学来的腌鱼的法子教了这对老夫妇。
秦苑清看得颇为有趣,见着腌制好的鱼,便拍着手欢笑着要尝个鲜。吃了一口,便是被美的直吐舌头。那副模样,要多欢快便有多欢快。
林安之看着便是莞尔一笑。
腌制的鱼便于保存,别说是十天了,便是一个月也能对付过去。而且有些特别的香味,老妇人拿去镇上卖了次,收获甚好。
这转眼便是一个月过去,日子很是平淡,但却说不出的安静祥和。
林安之和秦苑清依然住在那屋里,躺在床上,林安之便睡在里间,面朝墙壁,秦苑清也会一言不发的躺在他身后。两人身体唯一触碰的地方,便是那紧扣的十指。
不曾有半句话语,一切仿佛都在不言中。
天气寒冷,林安之的修为不在,身子便有些畏寒。深夜时分感觉到林安之身子颤抖,秦苑清便会悄悄地靠近几分,保持着和林安之只有那么一丝若有若无的缝隙。一双明眸就这么看着林安之,带着几分难以描述的异样色彩。
又是一个深夜,林安之忽然睁开了眼。
虽然修为不在,但他的耳目依然聪颖,外面的破空声逃不过他的耳朵。
他只是微动,身后的秦苑清便醒了过来。
“有人?”秦苑清立刻就察觉到。
林安之微微点头,轻叹了口气。
秦苑清眼角微动,便低声道:“自己人?”
“南院。”林安之轻声说了两个字,便小心地坐了起来。
秦苑清翻身下了床,借着帘子换好了衣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