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说得,林安之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
不过心头总算是有了些警惕,南院权势滔天不错,但真到了危及旁人身家性命了,那也说不得会狗急跳墙。
云河走了,留下了无数的问号和忧虑。
林安之有些犯愁,云河这家伙就是来给他添堵的。
司命给这个任务比想象中的复杂,绝不是他林安之过去了,一道命令就能拿人那么简单。
收拾形状用了两天,林安之也把平州所有的资料都仔细过了一遍,自然该拜会的头头脑脑也都拜会了一遍。
去到礼部尚书府和兵部侍郎府邸的时候,郑月娥和司徒宁两个丫头听说听说林安之要走,那垂泪欲滴的模样,看得林安之有点手足无措。好在,最终没有说什么。
太子和二皇子便不用去拜会,这两位皇子的和林安之的关系很是微妙,别看长风亭一役三人携手共渡难关,但那也是形势所迫,真到了现在,说不定两人还会对他暗下刀子。
进皇城时候是三辆大车,走的时候又多了两辆,倒是和离开河东村的时候差不多,装的都是各种金银财宝,自然还有那四个老奴外加一只鹦鹉。
还有一点不同的是,林安之身边多了五百士兵,和十二名南院密谍,或者说夜枭。
夜枭自然是司命大人给的,在京中不管怎么埋汰,但出了皇城大门,可不能丢了南院的威风。十二名夜枭便是以作此用。
这十二人林安之一见竟然还颇为熟悉,都是长风亭一役中跟着他出生入死的密谍。
几人见着林安之,依然是面色冷凝,看不出任何情绪。但林安之心头却是乐开了花,这些密谍有多强横,他可是在长风亭亲眼见识过。
至于那五百士兵,当然是兵部侍郎司徒伯南提议,外加礼部尚书复议给的。
长风亭一役林安之立了大功,救了不少人性命。
五百士兵不多,两位大佬同时提出,大家也都做个顺水人情,便是御史台也没提出什么异议。
“平州局势比想象中要复杂,贤侄一切多加小心。”司徒伯南和林安之见了一面,把五百精兵亲手交到了林安之手上。
林安之面色凝重,第一次带兵是在出云县,那一次便是他永生难忘的经历。
“世伯有心,安之记住了。”林安之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传回去自然惹得司命大人发了些小脾气:“这小猴子怎不见得来给我道谢,真不把我当外人啦?!”
影子低着头,站在廊下,一言不发。
一切都是题外话,林安之此刻有些发愁,因为还没出皇城大门,他车上就多了个人。
林安之就觉得这场景有些眼熟,忍不住看了眼祝霁月,祝霁月正巧也看过来。
四目相对,林安之打了个寒颤,赶紧转过头。
“我说苏皖姑娘,你这么跟着我算怎么回事?”林安之干笑道,“咱们可不算朋友,你现在还在南院名帖上挂了号,信不信我立刻下令把你给拿了?”
苏皖也没了那冰山美人的模样,巧笑倩兮,道:“林少爷,这话说得可见外了,现在皇城内还在传着你我的事情呢,半雪河上琵琶行,苏皖这辈子怕是没法嫁别人了。”
李雯靠着林安坐着,眼神中带着几分火热,有些跃跃欲试。
林安之使劲拽了拽她的手,示意千万别冲动。
面前这个娇滴滴的美娇娘看着弱不经风,但可是实打实的八品宗师,长风亭军营内,便是秦苑清亲自出手,也没能留住她。
这车厢内是密闭空间,范围更是狭小,一旦苏皖出手,先不说李雯和她会怎样,但林安之和祝霁月这两个五品的小高手,怕是立刻会被震死。
苏皖貌似也吃定了这点,慵懒地靠在车厢上。
马车到了城门口,缓缓停了下来。
“是城卫军的人,要检查车辆。”张扬的声音从外面车外传来。
林安之怒道:“告诉他们,南院办事,不想找麻烦的就滚开!”
张扬一激灵,赶紧应了声是,就立马往前面奔去。
苏皖噗嗤一笑:“林大人,真是好大的官威啊。”
林安之满脸严肃:“南院多是各种机要文件,哪里是几个城卫军想查就能查的。”
嘴上是这么说,但背心却已经全是冷汗,心说真要让城卫军检查到你在我车上,只怕你这小娘皮立刻会要了这一车人的命。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苏姑娘既然能进得来皇城,自然也能出的去,又何必来搭这趟车呢。”林安之叹气道。
苏皖也是跟着叹了口气:“能偷偷摸摸的进出皇城有什么用,现在南院的海捕公文怕是已经下到了大魏全境,我这是走投无路,投奔林少爷来了。”
林安之揉了揉鼻子:“难不成你还指望我能把这公文撤了不成?别说我了,我家司命大人怕也没这能耐。苏姑娘,你行刺的可是太子殿下啊。”
苏皖轻笑:“所以嘛,只能在林少爷这里寻求点庇护了。”
“苏姑娘,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你到底想怎样?”林安之无奈道。
这女人打又打不过,撵又撵不走,林安之是当真没办法。
如果在平时,还能指望祝霁月和李雯两人夹击,李雯的身手配以祝霁月的长弓,说不定真能把这苏皖干掉。
但是现在,两女都在车上,祝霁月的长弓算是废了,李雯一个人对上苏皖只怕够呛。
正想到这里,忽然就听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
林安之心头恼火,这时候敲什么门,没见你家少爷愁得快满头白发了吗?
“谁啊?”林安之皱眉道。
便听外面传来一个沙哑苍老的声音:“少爷,老奴做了些桂花糕送给您尝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