匈奴和亲一事,在李敢的干涉下偷梁换柱,最终圆满结束。
虽然内忧不起外患尚平,但李敢知道,按照时间轴来看,刘彻的麻烦事又来了一件。
而这件事,关乎韩嫣。
此时的韩嫣,表面上风光依旧,实际上早已泥足深陷。
在前不久,江都王刘建来京朝觐,竟在前往上林苑的道上误将韩嫣的马队当做皇帝出行,命令随从,伏谒道旁。
试问当今朝臣中,谁有这样的威风呢?每每想起这些,韩嫣就无法遏止对往昔的怀念,而今日皇帝对卫青姐弟的荣宠如日中天,无疑是将他打入谷底。
而又在不久前一次偶然的相遇,那个永巷的黄门悄悄领他进了后宫的偏僻处,那是除皇帝以外,外臣绝不能进的地方,黄门这样做当然不是没有目的,他所希望的,无非韩嫣能够在包桑面前多多美言,能让他脱离这永远见不到皇帝的所在。
再后来,他贿赂了掖庭令,获得了永巷“通籍”,频频地光顾这男人的“禁地”,他变地贪得无厌,对他来说,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到底是一种放纵、消沉,还是出于对那些囚徒一般女人的悲悯,抑或是病态的宣泄。
他绝不重复与某一位女人厮守,而是每隔几天,都会有一位新的女子投进他的怀抱。
在遭受了孤独和冷落之后,他每日去永巷的想法就更加强烈。
现在,韩嫣悄悄地顺着宫墙旁的树丛,再一次进了临池观的大门。
可世间的事情就是这样,乐极生悲的命运总是如期降临,无情的击溃了韩嫣心中那份侥幸。
从外面传来长乐宫卫尉程不识的声音:“请问公公,这后宫禁地何来男人的声音?”
韩嫣顿时慌了手脚,程不识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了问题的严重,他要完了,他逃不掉了。
此时在门口,程不识他披甲戴盔,腰挎宝剑,而声音却是平静如水波澜不惊的。
他很严格遵守了宫廷的规矩,是隔着紧闭的门说话。
作为长乐卫尉,他似乎是对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了如指掌,而现在,他只是重复着太后的口谕,却不曾再向前迈近一步。
室内的韩嫣整个地软瘫了……
程不识很耐心地等待着,在估计女人已经穿好衣裳的时候,他却以一种近乎轻蔑的口气对着室内说道:“韩大人,不必躲避了,我已经知晓一切,你还是出来随我去见太后吧!”
韩嫣失去了最后一丝希望,于是耷拉着头颅,衣衫不整地出了永巷。
只见那长长的巷道上,布满了长信殿的禁卫,韩嫣“咯噔”一下,心里悔道:“完了!现在连贿赂程不熟的机会都没有了,一切都结束了……”
……
“押韩嫣进来。”
王娡厉声说道。
一同带进来的,还有向韩嫣私送了通籍的掖庭令。
那掖庭令自知闯下了大祸,一跨进大门,就瘫在地上,满脸悔恨,捣蒜般地磕着头:“小臣该死!小臣罪该万死!”
王娡看都不看掖庭令,从牙缝中挤出的都是轻蔑和愤怒。
“私通奸佞,惑乱掖庭,罪不容赦,你是自招其祸。”
说罢,向程不识摆了摆手,早有后宫禁卫架了掖庭令的胳膊,向殿外拖去。
在他们消失在大殿门外的时候,仍然听见掖庭令的求饶声。王娡收回目光,转向韩嫣怒道:“好个韩嫣!你身为朝廷命官,居然一点也不知道检点,你可知罪?”
“臣罪该万死。”
“哦?如此说来,你认罪了?”
……
“为何三缄其口?你平日不是伶牙俐齿的么?今天怎么转了性子?”
……
“哼,你不说也行,不说的话,这也代表着你死而无怨。”
王娡转脸示意身边的女御长,“哀家已为你备好了饯行酒,你就安心上路吧!到了那头也别恨哀家,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
从进宫起到成为太后的女御长,她是第一次见太后动了杀机,于是她的心不由得一阵阵紧缩,一时之间手也颤抖得厉害。
“抖什么?你怕什么?”
“奴婢……奴婢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