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起年龄,卫青要小严助数岁。
但是,严助一路上公而忘私、廉洁自律的风范他一一看在眼里,是个好官,现在,这司马竟对钦差的汉节表示怀疑,把死物虎符看地比皇命还重要,卫青就不能容忍了。
他冷眼说道:“司马啊司马,难道怀疑这汉节有假不成?”
“使节大人何出此言?”
司马年轻,久居南国,并不晓得尊崇外来官员的道理,言语中多有狷狂。
“末将既是会稽郡司马,做不得主,自然要听郡守大人的。”
说完,便将卫青冷在一边,转而对郡守说道,“依末将看来,大人且不忙发兵,可遣人到京城奏明太皇太后,讨得虎符,再发兵也不迟。”
“你说什么?!”
卫青的铁掌狠狠地击打着案几,震得香炉“嗡嗡”作响。
“好一个小小司马,竟敢蔑视陛下,延误军机,钦差大人在此,你再敢多言,我一剑取了你的性命。”
“哼哼……”
司马冷笑道,“只怕你没这个胆量。”
“大胆狂徒!今日就用你的首级试试这腰间宝剑锋不锋利。”
孰不知卫青等地就是这句话,他要立威,杀鸡儆猴,否则出兵了也不一定管用。
说话间,卫青已经拔出宝剑,一个弓步,直朝司马刺来。
司马侧身躲开,亦拔剑。
而后卫青与其拼杀,三两回合,司马不敌,想逃,卫青果断追上,刺向司马脖颈。
热血泼洒,司马毙命。
郡守震惊,许久说不出话。
严助脸色不变:“东瓯与会稽,相隔崇山峻岭,陆上进军多有不便,还请郡守大人点齐水兵,由海上进发,咱们直取闽越之都,使一出围魏救赵。这样,闽越首尾不能相顾,自然会息战退兵!”
“大人言之有理。”
卫青撕下衣角,擦拭着剑身,亦是开口道:“兵法云,不战而屈人之兵,是为上谋。
我们要把进军的声势造得很大,形成巨大的压力,迫使闽越不战而畏,速速退兵。”
“嗯,大人高见。”
卫青这是第一次领兵,难免紧张,接了会稽郡的水军之后,卫青强作振定,统领全军,而严助督战,沿着海岸浩浩荡荡地南下了。
一路上,艨艟斗舰,旌旗招展,每从城镇走过,卫青就当机立断,命令军士吹角擂鼓,喊杀连天以壮军威之盛,尔后他又把严助撰写的《讨闽越檄》交与地方官散发。
不几日,沿途的百姓抢着充当传话员,纷纷传开了汉军征讨闽越的消息。
其间,有混迹于百姓中的闽越细作,知悉这一切,早将檄文拿着飞报闽越王驺郢去了。
这一天,汉军来到会浦城靠岸。
南部都尉率部下在城下迎候。
都尉本来是要率军加入讨伐闽越大军的,不料却是没必要了,因为昨夜他们抓到一名闽越的细作,说闽越军已于前几日退兵了。
挑事的都跑了,还打个屁啊。
未曾交战先自退兵,都尉不免生疑,但今日一早,就有东瓯国的军士来报,说东瓯之围已解,东瓯王驺摇有感于汉皇圣德,带着全城百姓面对救驾山、大溪水,长跪不起,极尽虔诚。
水军司马们听了,纷纷言道:“钦差大人果然是胸有沟壑。”
严助笑道:“一切都赖陛下英明,闽越非惧卫青与严助,乃惧大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