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重归皇帝视野,窦婴自然是欣喜若狂,当即随包桑乘上马车往未央宫方向奔去,在宫门口下马,同步行去宣室殿。
宣室殿内一时间集聚君臣,热火朝天地讨论着应对的策略,其中主要是窦婴与刘彻议论,然后卫青、李当户、严助插几句话。
百越之地中闽越的野心一直很大,要不是南越王赵佗使南越强大,牵制住闽越的脚步,早前年就已经崩盘乱战了。
现在赵佗久居榻下、奄奄一息,难以发号施令了,于是闽越的野心无限膨胀,搞出这么一档子吞并的围歼,形势急转直下。
对于此种情况,李敢虽不曾真切地听闻,但胸中早知此乱,无聊在家时也分析过,如若现在不管结果,围魏救赵的话,效果最好,至于会不会用此计,他就不知道了,但结果他清楚,闽越让步,直接退兵了。
而朝堂上商量之后,几人给出的答案是随机应变,想方设法调兵解东瓯困。
没办法,谁让虎符在太皇太后手上呢?
所以,李敢待在李府,想再多都等同无效,而朝堂上的方案也是前途未卜。
李敢不知道自己的出现会不会引出蝴蝶效应,但猜想终归是猜想,朝堂上讨论了什么,除了当事人,都是一概不知的。
次日,刘彻下令差卫青与严助同行,负责解决此事。
卫青与严助自然是收拾行李,以最快的速度出发了。
他们此行的目的地是会稽郡,此地是严助故乡,也离闽越最近,如果要引兵援救的话,此地不必说,是最合适的。
沿着长江南下,一路上卫青与严助二人谢绝了一切迎送,昼夜兼程,风尘扑扑披星戴月,直奔会稽郡而来。
这日正当午,他们的船队渐渐缓慢下来,远远瞧见江边码头人头攒动,站在身边的卫青打破宁静,说道:“已派人告知会稽太守,这时候看来,想必是他们到码头上迎接来了。”
“哎,这群人,怎么如此不听令呢?不是早就说过,不让迎送的么?”
卫青只好抱以苦笑道:“这会稽乃大人故里,又是陛下发兵之处。仔细想想,也并不是没有道理,那郡守迎接的不仅是大人,也是陛下的汉节啊!礼节虽轻,汉节至重。”
一想起会稽太守,严助心头感慨万千,忆起不少过往。
当初陛下诏举贤良,广纳天下英豪,若不是郡守鼎力举荐,不辞辛劳,他一介白身,怎么会有今天呢?
船刚一靠岸,严助眼见着熟悉面庞,就迫不及待地先自下了船。
郡守急忙上前拜见道:“下官在此恭迎钦差大人!钦差大人受皇命而来,尊贵无比,请大人入城歇息,下官略备薄酒,为大人洗尘,大人请进。”
于是,人数颇多的车队浩浩荡荡地进了会稽郡。
沿途百姓听说这钦差大臣是会稽人,也是自己的乡亲,一时心中好奇,纷纷拥向街头,想一睹他的风采。
世事苍茫,今非昔比,严助在被迎接中忘却了军情的复杂难办,伴之而来的万千感慨都化为游子归乡的喜悦了。
会稽郡守投其所好,特意准备了家乡的鱼招待严助,吃得他乡情悠悠,思绪漫漫。
酒罢席散,郡府只留下了严助和卫青。
随会稽郡守一进府上内厅,严助就拱手道:“时值今日,严助小有所成,但这一切离不开恩公,恩公在上,请受严助一拜。”
郡守大惊,忙上前扶住严助:“哎,这真的是折杀下官了!大人快快请起!大人此次归乡,是光宗耀祖,让会稽生辉,吴地绚彩。而且大人老家就在吴县,何不回去看看?”
严助摇头道:“在下圣命在身,怎好因私废公?不可不可!”
郡守沉吟片刻,又道:“大人若不方便,下官可效这个劳,遣人去将二老接来就是。”
严助直接进入主题道:“现在东瓯告急,还望郡守大人发兵以解燃眉之急。”
太守沉思片刻道:“下官虽系一郡之守,却并不掌兵,仅仅是文官,而且对于军备方面也是不甚了解,还是请司马前来回话。”
不一刻,司马便来了。
他闻听朝廷要会稽发兵驰援东瓯,便对郡守道:“我朝兵制,必见虎符才可发兵。皇诏与虎符缺一不可,现今钦差持节前来调兵,少了虎符,恕在下实难从命。”
严助心中掠过一丝不悦,说道:“难道陛下汉节在此,等如亲临,你也敢拒绝么?”
“只有虎符才是发兵的信物。否则,末将实在难担其责!”
司马的话刚一出口,坐在一旁的卫青顿时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