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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侯家一处幽深寂静的小院里,正屋房门紧闭。
屋内只有三人,侯齐彦眼皮半睁不睁的坐在上首座,面沉如水的听着庞承英的控诉,侯三公子身穿玄甲侍立一旁。
庞承英咬牙切齿的说完了,向侯齐彦道:“我家象仪死得惨啊,您老一定要为我做主。”
侯齐彦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庞承英看,直到他收去怒容,恢复恭敬、惧怕的神色,这才说道:“我之前怎么说的?计划准备好之前不要暗地里自作主张,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谁指使庞象仪对付周挚的?”
“这......这......”庞承英额头冒出细汗,“或许是他们临时起了冲突,可是周挚那恶贼也不该起杀心啊,您老务必让我报了此仇,以雪心头之恨。”
“哼。”侯三公子冷哼一声,“我早看你家公子顶不是个东西,整天就知道寻花问柳,不知污了多少良家的清白,周挚固然该死,庞象仪也早该由此一报。”
“混账。”侯齐彦呵斥道:“我跟庞大人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份?滚出去。”
侯三公子身子一颤,倒退着出了房门。
侯齐彦看庞承英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缓声道:“我也不是不让你报仇,但还是要以大事为重,等我们掌管了皇城,有的是办法炮制他。”
说着,目光凛冽的盯着庞承英:“周挚是孟师先破格带入戍卫司的,大统领、白竹亭都看着他。”
“你在白竹亭眼皮子底下用正当的理由堂堂正正的对付他,可以。挑拨其他人对付他,也可以。但是不能让人看到你在背后的影子,你明白吗?”
庞承英汗水涔涔的低头道:“明白、明白,小儿险些误了大人的大事,实属活该。”
侯齐彦气势一收,温言道:“你真的明白就好,下去吧。”
“是。”庞承英倒退着出了房门,背后的衣服被汗水沓湿了一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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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家家主一大早就出了府门,匆匆赶往皇城,由偏门进入十六皇子白竹亭的别苑。
在临湖的一个水榭内,白竹亭屏退了所有侍从,两人对面而坐。
叶家家主道:“皇子殿下,您看这事该怎么办?”
白竹亭轻笑一声:“周挚这小子我是越来越看不懂他的修为了,依你的猜测,他是以炼气初期的修为强行激活了你刚送他的炼气后期火符?”
叶家家主皱着眉头露出不解的神情:“有天赋的修士越阶激活符箓也不是不可能,但是连越两阶的还真不多见,难道他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已经进阶炼气中期了?”
白竹亭未置可否的点了点头,轻声道:“周挚刚经过一场恶战,第二天还能应付这么大的灵气消耗,是个好苗子啊,可惜了,可惜啊。”说着摇头叹了一口气。
叶家家主道:“难道这次连皇子您都保不住他吗?”
白竹亭沉默良久才道:“这次保住他倒是不难。”
叶家家主等了一会儿见皇子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意思,问道:“如何保住他?”
白竹亭道:“不是还有个失踪的贾避役吗?一切责任都推到他头上不就行了。”
“可是那贾避役是跟庞象仪签过契约的灵仆,怎么可能反抗他?”
“当时又没有外人看见,谁知道呢?”白竹亭轻笑一声。
叶家家主会心一笑,随即又踌躇道:“要是他们当面认可,背后又找麻烦,这......不可不防啊。”
白竹亭不屑道:“他们不敢,我们的计划正在收尾,他们的计划又何尝完成了呢。他们绝不会为了一个小小的周挚提前翻脸。”
叶家家主默默的点了点头,纠结了许久,还是将心里的话说了出来:“可是我叶家......”
白竹亭哈哈大笑:“你就更不用担心了,说起来令千金还是受害人,你不追究他庞家灵仆管理不当的责任就已经是宽宏大量了,他若敢倒打一耙,我第一个饶不了他。”
叶家家主脸色一喜,恭敬的行了一礼,道:“多谢皇子殿下,我这就回去让桐儿去戍卫司跟周挚串好口供。”
白竹亭笑道:“恐怕来不及了。”,他说着向远处一名面有着急神色的侍卫招了招手。
那侍卫快步走了上来,禀报道:“庞承英在外求见,说有急事。”
“把他请进来把。”白竹亭挥退侍卫,向叶家家主道:“这不就来了,只能看周挚的临场反应能力了。”
不一会儿,庞承英赳赳的走了过来,对白竹亭一拜,开门见山的道:“周挚滥杀戍卫司同僚,求十六皇子为我做主,严惩周挚。”
白竹亭道:“你这么说可有什么证据?我可是听同样在场的叶三小姐说,是你家的灵仆噬主,连累同行的人都受到了牵连。”
“你......”庞承英怒目瞪着叶家家主,叶家家主仿佛没看到一般,低垂着眼皮如老僧入定。
“呼......呼......”庞承英胸脯起伏,重重的喘了几口粗气,强行压住了胸中的怒火,道:“我请求传周挚那小子当面对质,若证实叶家有意包庇,连叶家一块儿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