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城门口雇了一辆马车,跟叶宜真在黑琉璃塔下分别后,周挚三人很快来到戍卫司。
一路担惊受怕,到现在悬着的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
杨梅现在还不能回临仙镇,周挚找人带书信给过路的行商,给她家里报了个平安。
乔夏院里全是女修,还有空房,杨梅在那里暂时住了下来。
周挚回到居所后,洗漱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虽然全身疲惫不堪,但没有立马倒头睡下,他还有重要的是要做。
服用庞象仪的丸药后气海的景象给了他很大的启发,或许能成为突破炼气中期的一个途径。
想到就做,他盘膝坐在蒲团上,手握两颗灵石,心神下沉直入气海。
此时灰蒙蒙的空间已经平复了下来,气海的灵气也自动流入小黑空间,只留下柔和的白光按照某种法则玄妙的盘旋运转着。
灵气通过双手,经由经脉,源源不绝的汇入气海,又流向小黑空间。
周挚心思澄净,一切顺其自然。
......
入夜,时辰已经过了子时,月隐星晦,夜幕笼罩着整个皇城,寂静一片。
庞府正厅却还灯火通明,一名中年男子端坐在太师椅上,面色阴沉,手端起茶杯,想了想,复又放下。
旁边一个妇人,来回踱着步子,不住的向厅门口张望,面现紧张、担忧的神色。
两边两名丫鬟侍立,门外一个小厮等候差遣,都噤若寒蝉。
妇人突然停住脚步,带着哭腔向中年男子说道:“象仪这么晚了还没回来,你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多派人去找啊。”
此二人正是庞象仪的父母,庞承英夫妇。
庞家老一辈兄弟四人全都是修士,庞承英是长房,代兼族长之位,膝下只有庞象仪一个儿子,虽然又娶了几房小妾,生的都是丫头。
若是儿子不成材,他这族长之位恐怕就坐不稳了。
幸好庞象仪资质悟性都还尚可,只是一门心思全在女人身上,让二人操心不少。
庞承英皱眉道:“你儿子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整天就知道眠花宿柳,回来晚些怕什么。”
“象仪是个好孩子,每次回来晚了都要着人回家通报一声,现在都什么时辰了,还不见人来?”庞夫人焦急的说道。
“贾奴上午日出时候回来过一次,说这逆子跟一个叫什么周挚的去两界林办事了。”
“日出时候的通报管什么用?去两界林,派人去找啊。”庞夫人对着门外的下人们发急。
“你坐下。”庞承英略显烦躁的轻喝了一声,“早派人去了,现在该回来了。”
这时,一名管家匆匆打厅外进来,跨过门槛立马跪倒在地,惶恐的喊了声:“老爷......”
庞承英发现他的异样,面色凝重的道:“找到了吗?还不带进来?”
管家战战兢兢的应了声“是”,回头看向厅外。
两个家丁抬着散发着焦糊味的一截焦炭走了进来。
焦炭上放着一枚淡黄色玉佩,被火烧出了许多裂纹。
庞夫人看到这种情形,脸色一白,晕了过去,又引起一阵骚乱。
庞承英霍的站了起来,几步走到焦炭前,微微颤抖的手伸向其“脖颈”处挂着的金络子,更加确认了是自己的儿子无异。
他忽地抬起头,用噬人的野兽般的目光看向管家:“还有什么发现?是谁杀了象仪?”
管家被他盯得一个哆嗦,硬着头皮道:“据随行的戍卫司修士所说,少爷是被火属性功法灼烧至死,现场还有贾奴来不及收走的布置幻阵的器具。”
他想了想,又道:“随行修士还说,戍卫司修士中没人能使出这么清纯的火属性功法,应该是借助符箓之类的外物完成的。”
庞承英想到贾奴上午来报,说同行的还有个周挚,而周挚正好精通符箓,看来是坐实了周挚跟贾奴合谋杀死了自己的儿子。
庞承英怒不可遏,脸上却是如死水般沉寂。
忽然,他一声暴喝:“周挚小儿!贾避役!我要叫你们挫骨扬灰。”
他身上猛然掀起一阵烈风,桌椅板凳尽皆被震碎。
管家首当其冲,当场毙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