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寰宇和谭威争吵的事情在办公楼里传开了,自然也传到了李天宇耳里。实际上李天宇早有心理准备,在会上顶了谭威那一刻起,李天宇就感觉到,谭威有可能撤消自己团高官职务,让自己回车间。回车间就回车间,李天宇到不顾虑回车间,回了车间心里感觉还踏实些。李天宇就是感觉摊上了这样一位领导,有些悲哀,这也太影响厂子的健康发展了。
李天宇也使劲的反思自己,自己一心扑在工作上也非常注意各方面的影响,怎么还会有这些流言蜚语呢?李天宇意识到,自己得罪的绝不是谭威一个人,而是得罪了一股势力,那些人肯定不会善罢干休。
下班时天下起雨来,到了晚间,雨越下越大,大家无处可去,在宿舍里坐着观着外面的雨景。大家似乎都已习惯了小咬的叮咬,但还是不断地听见蒲扇的拍打声。不知是谁吼了一声,“去,去,先把脚上的泥巴冲干净了再进来,也太臭了。”李天宇的宿舍里,照样聚集人比较多,大家有事没事的也要过来坐一坐,或是看一看,听一听。
赵桂林吃完晚饭,照样又拉起了小提琴。他母亲是滨海市音乐学院的教授,他从小就跟母亲学拉小提琴。他的琴声几乎已成了单身宿舍区一道不可缺少的风景。一曲委婉动听的《沽水之夜》从赵桂林的房间里流出,缕缕琴音,缓缓流淌,浓浓的乡音将大家带进美丽而多情的沽水之夜。
吴强听着听着,突然问道。“李天宇,我听说王寰宇和谭威因为你吵起来了,有这回事吗?”
“你听谁说的。”李天宇反问。
“我在食堂听说的。”吴强答。
“现在有人把矛头对准李天宇,我看这是一石三鸟之计。”李长学说。
“你说说看,何为一石三鸟也。”任翰林道。
“这不明摆着嘛,一是转移大家的注意力,二是枪打出头鸟,三是说咱们这帮人不行。李天宇这么玩命干,可以说是咱们的代表人物,还被说成一堆毛病,不仅不想重用,还想撤职,那咱们这里还有好人吗?还有前途吗?”李长学此话一出口,屋里的空气顿时有些沉闷,屋里静了下来。
张永生憋不住道:“妈的,谁谁要再说李天宇坏坏话,让我听见了,我我揍王八羔子的,这世道也太不公公平了。”
“郭鸿儒,一号军工任务,进展的怎么样了。”李天宇问,
“虽磕磕绊绊的,但也还算行。大家挺努力的,如不出意外能按时完成。”郭鸿儒说。
“能按时完成就好。”李天宇听郭鸿儒如此说,心里松了一口气。
“我心里真别扭,在滨海老厂干得好好的来这。回去吧就等于失业,一切归零从头干,是摆地摊还是修自行车,你说干嘛。”吴强的语音里透满了烦恼。
“就是摆地摊,修自行车我也走,也比在这里强。”李长学说。
“这上不上,下不下的,真他妈的别扭,憋气,真想找人打一架。”赵子豹说。
……
大家七嘴八舌,莫衷一是。夜深了,有人睡觉去了,任翰林道:“哎,李天宇,咱举办一场文艺晚会,如何也。”
“举办文艺晚会?”郭鸿儒有些不解地问。
“是也,现在大家个个憋着气,心里不舒服,这样长久以往也,不出事才怪。”任翰林说。
“这是个好主意。王寰宇找我谈,他对目前生产状况很着急,要求团委开展一些丰富多彩的活动,宣传正能量调动起团员青年生产积极性。”李天宇说。
“行,举办文艺演出,还真有利于稳定大家的情绪,再说节目也不愁。”郭鸿儒说。
“节目没问题,吕禹歌的男中音独唱,李小珊的女高音独唱,马锁山的横笛独奏,孙玉敏的京剧清唱,赵桂林的小提琴独奏,女生四重唱……”任翰林正数着节目。李长学插话道:“女生四重唱,没了,成历史了。”李长学的插话,引起大家一阵沉默,他们似乎又想起了陈丽丽那开朗而幽默的音容笑貌,听见了她那甜美的歌声。
稍倾,任翰林打破沉默,说:“咱节目不少也,而且水平还不低也。”
“咱们说干就干,动作要快,第一批想离开的人,用不了多久就会成行了。咱们把活动开展起来了,说不定会对人员流失起到一定的阻止作用。退一步说全体聚会怕以后也没机会了,咱们就留个永恒的记念吧。”郭鸿儒的语音里有着几分伤感,有着无奈的痛惜和悲壮。
“行,大家的建议不错。明天我召开一个团支部书记会,听听大家的意见,再跟郭主席商量一下,团委和工会合办。”李天宇深受启发坚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