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了,病好了。
半个月的静养,终于在今天不在见血。
那日强行开口,宁悔的倔强撕裂了他的喉咙,鲜血抑制不住的涌出。
若不是他当时充满不屈之意,没被怒火所迷转身离去,要不然他的后半生估计就再也说不出话了。
这些天,他谢绝了齐楼和于义的好意,没让他俩陪伴,只是独自一人在默默的恢复着伤口。
纵使宁悔万般努力,比赛依旧在刘恒的不讲理之下按着既定的轨道结束了。
回到小屋的宁悔再也没有开口,哪怕是他踏上平台看到三楼阳台上,正看着他的院长和聂毅,他都没有开口。
平静的对望,三人都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没有见礼,没有问候,没有责怪,没有训斥,就是平静的对望,放肆的对望。
哀莫大于心死,或许就是当时宁悔对楼上两人的真实感觉吧!
最后的抛弃就像是一把刀,斩断了宁悔心中那维系已久的情分。
人总是这样,即使理智的知道无从指责他人,情感依旧会做出决断,把伤害自己的归于敌人。
宁悔对于院长或许没有划归敌人,可也不再有往日的情分了。因为在宁悔最关键的时候,院长没有开口。
这是他第一次放肆的看着院长,放肆的就像是质问,质问到底是为什么?
没有答案,院长受了他的诘问,却没有回答,只是严肃的脸上出现了宁悔从未见过的担忧,虽然只是一闪而逝。
最怪的是从来不在书馆过夜的聂毅,竟然和院长一起同时住进了书馆。
听说今日是向野破海成功,世子祝贺的日子,学院里的师生都收到了邀请,邀请他们见证这结盟的伟大时刻。
酒宴定在戌时,众人就在太阳落山的傍晚开始往山下走去了。
宁悔当然不会参加,可他又一次趴在了那个熟悉的栏杆上,望着山道上三三两两的人群,出神了。
比赛结束,学院并未恢复正常的教学,可因世子住在了山上,师生便都没有下山,就连山下的众人也时不时出现在学院,想套一套近乎。
这样的日子就让山上出现了两种不同的景观,一种是学院的欢歌笑语,一种就是书馆前的沉默无言。
就在这种情形下,宁悔每日都会趴在那,一个人静静地观望,而他的身后书馆的三楼,总是时不时地出现院长或是聂毅的身影,又或是他俩共同的目光。
山下的圆满,却是宁悔的不甘,他们整日的欢声就像魔音,始终萦绕在宁悔的脑海。
本以为找到了自己的不屈之意,宁悔就可抛开世间的烦恼,却不曾想当时的无敌,只是初次凝练的放大。
初次的感悟通过他多年压抑的释放,在当时充满了他的内心,放大的不屈让他抛开了所有的烦恼,可那不是真实的。
就像是在黑夜里找到了灯塔,虽然光明驱散了心头的不安,可黑夜依旧存在。当他恢复平静,眼中的黑夜也会再度来袭,只不过这时的他已不再害怕,因为他已经把握了方向。
不屈之意就像是定海神针,镇住了他的心神,使他在风浪中不在迷失自己,但风浪依旧存在并且来势汹汹。
当回到小屋的宁悔,平静下来,没有了当时的亢奋,世子刘恒的不讲理,以及世人的随声附和和推波助澜,再加上院长最后的沉默,便成了他久久不能平静的魔障。
他再一见到了世间的丑恶与不公,燃烧的怒火使他不能平静的躺在自己的小屋里疗伤。
他没法无视自己的悲惨遭遇,只有趴在那,直面自己的现实,找出答案或许才是真正的不屈。
就在昨日,一个不幸的消息再次传入了宁悔的耳朵里,向野破海成功了。
“是吗?成功了,这么迫不及待,看样子恢复的很快嘛。”听到齐楼和于义的通知,宁悔像是松了一口气非常的平静,平静的就像当日不是他在为破海丹拼命。
“哥……”于义和齐楼看着平静的宁悔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好半天于义才开口道:“别难受了哥,事已至此,万事皆休,破海丹都用了,你就别再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