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知道现在千马有那么多的库存,到底是谁的意思——Paul,我,还是Williams?”
“明知故问。”
“而你最想听见的答案是,那是Williams的主意。”
“这样点破,真的好吗?”
“如果让千马压货是Williams的主意,那过了这个季度要死的就不是你了,而是Williams。”
“能不能不要说了?”
“其实你也不想Williams死,你只想让他知道你能让他死。”
“有劲吗说这些?”
“这样你就捏住了Williams的三寸。到那时,你,高总,还需要想后路吗?”
高明把身子探过来,压低了嗓门说话。
“好,恭喜你成功地勾引住我了。那么,答案真的是Williams吗?”
Eric突然哈哈大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真有意思。”
高明感觉到不对。他紧张地盯着Eric。
“你耍我?”
“你要感谢我帮你理清了思路啊,高总!”
“那就是真的是Williams让千马压的货!天助我也!”
“哎唉!我可没说啊!”
“你有证据!”
“我说了吗?”
“你有证据!太好了,太好了!”
“你忘了我刚才说过的最重要的一件事。”
“我没忘。你说你不喜欢我。”
“看来这句话还挺伤你心的。”
“那么,你为什么要和我说这些,Williams让千马压货的事?”
“为了一个人。”
“谁?”
“Paul Tan。”
高明愣住了。他有点不相信地看着Eric,发现他神情严肃,不像在开玩笑。
“Paul和Williams……这个有点难理解,还是因为我不知道他们的过去?”他问。
“别装。要知道,我们两个从现在开始已经有了共同的目标了——虽然我还是不喜欢你。”Eric终于正眼看了高明一次。
“共同的目标——Williams?”
“灭了他。”
“可你刚才还说其实我不是真的想让Williams死,而是要……”
“可是现在你必须让他死,而且要死得很难看。”
高明暗暗吃惊。他看着Eric,慢慢地把身子靠向椅背。没想到这是躺椅,他一下子躺空了。“啊呀!”
“你后面没有靠的,你不知道啊?”
高明胡乱地躺倒在躺椅里。他干脆就那样躺着了,没有马上爬起来。
“是啊,我后面没靠的。真羡慕Paul,有你这样的部下。”
“你看不起Paul,可你根本不了解他。他比你强多了,而且非常正直。”
高明从躺椅里扭动着坐了起来。
“正直的人什么都不怕。”Eric继续说。
“我能有一个像你那样的部下就好了。你看看现在,都是些什么人!”
“错了。你怎么做,手下也会怎么做。你怎么对手下,手下也会怎么对你。你才是关键。”
“你这么一说我就解脱了。”
“没错。Williams怎么对我的,我也会怎么对他。”
“Williams没有对你做什么。”
“目前还没有。不过,他马上要动手了。”说着高明突然瞪大了眼睛看着Eric,貌似醒悟到了什么,“你说Williams没有对我做什么,难道他对Paul做了什么?”
“还是那句话——你怎么对手下,手下也会怎么对你。”
“难道,难道,Paul是,是他……”
Eric不动声色。“Paul是登山的时候被老鹰袭击,不幸坠崖遇难的。这是警察的最后结论。”
“可是你不相信对吧?你根本就不相信!你怀疑Paul是……”
“你想多了。”
Eric说着起身作势要离开。高明马上跳了起来,挡住了Eric的去路。
“难道就这样?我们还没谈完么!”
“还要怎样?”
“Williams让千马压货的证据啊!没有证据我怎么弄他?”
“我没有证据。”
“你耍我!”
“高总,你还是那样跳不出自己的框框。你的眼界要高一点了。你要证据干嘛?”
“指证Williams违反合规条例啊!”
“需要指证吗?你只要告诉他你知道这件事就行了,他还敢冒险惹你?”
“原来你没有证据!”
“你去和Williams博一记,看谁能压住谁。看他愿不愿意拿CEO的宝座赌一把。”
高明突然提高了嗓门:“可我拿什么去赌!!!”
“你不怕输,因为你本来就什么也没有。”
Eric说着抖了抖披着的浴袍,像一个剑客一样从容地从高明身边走过,离开了泳池。泳池那头传来了一阵欢笑。高明转过头去看,原来是那两个窈窕淑女在岸上嬉闹。高明陷入了沉思。
Eric突然变了,变成了一个高明不认识的人。一个原来连谁是自己真正的敌人都分不清的人,突然之间变成了一个嘲笑高明眼界太低的咄咄逼人的人。高明很纳闷,难道Eric遇到高人指点了?转念一想,高明又暗暗好笑起来——不管Eric是不是遇到了高人指点,今天自己肯定是被指点了。对,Eric说得没错,自己真正的威胁不是千马,而是Williams。自己不应该再动千马的脑筋,而是应该……
高明貌似茅塞顿开似地点了点头。
“是你逼我的,Williams!”他自言自语。
默默饭庄内,李军带着血管男和另一个手下走进了大厅。现在是三点钟左右,所以饭店里没有客人,也没有人招呼李军他们。李军熟门熟路地径直走到了一间包房外,停下了脚步。
“你们俩就在外面喝茶。”
血管男点头,然后和另一个手下离开了李军。李军整了整外衣,然后推开了包房的门。吴永新,曹成和夏薇薇已经坐在了圆桌旁。他们貌似正在说笑,见李军推门而入都收起了笑容。李军也不介意。他走了进去,在桌首坐下。他看了一下众人,然后自顾自地提起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还慢慢地喝了一口。
“是吴总的茶。”
“你蛮懂的。”吴永新嘀咕了一句。
“平时和各位走动得少,可我也不是个不懂事的人。”
“都知道你和韩门走动得多,哪还有时间和我们走动。”
“可是现在却被甩了。”曹成点了一下。
李军不接口。他默默地吞下一口茶。
“长脚喊你喝茶了?”吴永新看着李军问。
“没错。所以我事先想和你们三位一起喝茶,然后才去和他喝茶。”
“也许他会请你喝他们家的酒呢。”
“哦哟,那就给面子了。谁不知道长脚家的酒不是每个人能喝上的啊!”
“真要给你喝他们家的酒,你就要当心了。”
“此话怎讲?”李军扬起了眉毛。
曹成接过了话茬。“江湖传说,长脚要是和你一起喝他们家的酒,对了,那酒叫什么来着……”
“土疙瘩酒。”夏薇薇回了一句。
“对!土疙瘩酒。要是长脚给你喝土疙瘩酒就等于是给你下最后通牒了。”
“敬酒不吃吃罚酒?”
“就是那个意思。”吴永新说,“他先敬你土疙瘩酒,如果你喝了,就要按他说的做。”
“要不喝呢?”
“那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么。”
“如果他的敬酒叫土疙瘩酒,那么他的罚酒又叫什么呢?”
吴永新和曹成一时语塞。他们面面相觑,不再吱声。
这种尴尬往往由夏薇薇打破。“你试一下啊李总!你试一下,让我们也知道他家的罚酒是什么。”
“哈哈哈哈!我也正有此意啊!还是小太妹机灵。”
夏薇薇正色道:“喂!过分了啊你喊我小太妹。辈分不对!”
“啊,失礼失礼!夏总。也是啊,在各位面前,我是后辈。”
“还是个挺会搞事情的后辈。”吴永新不失时机地添了一句。
“吴总言重了。我小李有什么能耐搞事情?我今天约大家来其实是要压事情的。”
“说正事吧。”
“韩门要弄单一经销商制,大家也知道,他会选长脚做。你们难道就没脾气?”
“你有脾气吗?”
“我有。而且我有大脾气!”
说着李军“啪!”地一掌击在桌子上。茶壶盖子跳了一下。
夏薇薇冷冷地说:“在前辈面前你拍桌子!几个意思?”
“我是为各位前辈抱不平啊!”
“我们几个商量过了,再看看吧。毕竟到底怎么弄韩门也还没公布呢。”吴永新淡淡地说。
“看什么?今天是长脚请我喝茶,也许喝酒,可过了今天,你们一个个都会被请去的。”
“如果有机会尝一尝他们家的土疙瘩酒,也值了。”
曹成来劲了。“他们家有那么多土疙瘩酒吗,每人喝上一口?”
“对啊曹总!也许只有后起之秀李总才配得上喝土疙瘩酒呢。”吴永新看向夏薇薇,“对吧,夏总?”
夏薇薇马上接嘴:“我看长脚也不会请我们喝酒。再说了,真喝了那酒,就要按他说的做了。”
“可如果他请你去喝酒你不去那结果还不是一样。”
“他请我我就去。”
“那不就得了。”
“还能不能聊了?”李军插话道。
“聊。”
“你们的奶酪马上要被人动了居然还挺高兴?是不是没心没肺?”李军提高了嗓门。
“长脚可不是会抢人家饭碗的人。”吴永新说。
“我就知道你们这样想,所以才请你们出来喝茶。你们想得太简单啦!”
“那你说。”
“单一经销商制一旦实行,油醋街医院的生意你们就都没了,这个没话说,因为到那时这唯一的经销商,就是千马医疗。千马一定会直接找厂家要货。所以你们这些纯经销商就直接被踢出局了——没你们什么事!”
“不是吧!”
“干嘛把我们踢出局?长脚不会干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曹成直摇头。
“可现在是韩门,韩门在做事!长脚只是他的帮凶。”李军急了。
“长脚怎么还成了帮凶了。我告诉你,我认识长脚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呢!”吴永新也上火了。
夏薇薇顶吴永新:“他只会帮人,怎么会帮凶。”
曹成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喂,不如听小李子把话说完。”
“说!”
“不把你们踢出局也可以,但有一件事他一定会做。”李军说。
“什么事?”
“压价。”
“压价?”几个人面面相觑。
“如果你是韩门,你改变现有的采购模式,可是如果改变之后油醋街医院的进货价不降反升的话,呵呵,这不是搞事情当冲头吗?他韩门即使有一百个胆都不敢的吧!”
“可以维持原价啊。”曹成说。
“维持原价?你们按原价卖给长脚,长脚一分钱不赚再卖给医院,那他吃什么?”
“吃医院后勤这块蛋糕啊!听说韩门就是以医院后勤做条件让长脚同意合作的。”
“也就是说如果长脚不愿意干,那他韩门就不让他们家继续做医院后勤了?”吴永新问道。
曹成点头。“对。你们也知道韩门做得出来的么。”
“即使这样长脚也不可能亏本啊。他运营这个平台也要开销的。”
“没多少开销。如果让我让出一个点两个点,我倒也没意见。毕竟是油醋街医院么。”
“一个点两个点的,我看长脚也不差这点钱。”
“所以他还是看长远。听说韩门和他一起弄的是个大项目,人工智能之类的。”
“这个我信。长脚的眼光一直超前的,能超个十年吧。”
“反正千马医疗这块他总归是保不住了。要是我,我也会答应和韩门一起做的。”
吴永新:你是说他已经同意卖掉医疗这块了?
“不卖能行吗?这Longfly弄不好找个借口就把合同撕了,到时候他长脚两头空。”
“对。这些老外什么都做得出来。所以还是趁机谈个好价钱卖了就卖了。”
“所以他会卖了医疗这块生意,然后保住后勤,还有油醋街上的餐饮生意。也不错了。”
“够赚的了。哎,还是他有远见啊!看我们,除了做医疗,其他什么都没有,被动了!”
“要不然能叫长脚啊?”
“应该叫长眼,长眼光。”
“那我们就没事了?原来怎么做还是怎么做,该干嘛干嘛。”
“本来就应该这样的么,长脚怎么能抢我们的饭碗?要抢早就抢了,还等到现在?”
“那我们还聊什么?”
“对啊!那我们干嘛还坐在这里?”
吴永新说完和曹成双双把眼光投向坐在一边的李军,这才发现他一直在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聊完了?”李军问。
“啊。本来么,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吴永新说。
“没出息。”
“你说什么!小李子你不要没规矩我告诉你!”
吴永新说着就要站起来,却被曹成按住。李军不动声色地继续说:
“口口声声说长脚有长远的眼光,自己却只看见眼前的蝇头小利,殊不知大难将至。”
“吴皮,曹总,我也觉得你们太小看长脚了。”夏薇薇跟着说。
李军看了一眼夏薇薇。“而且,你们也太小看韩门了。”
“就像曹总说的,要让我让出一个点两个点给长脚运营他们的平台,我没意见啊。”吴永新两手一摊说。
“可悲。”
“那你说么。”夏薇薇鼓动李军。
“你们的双眼都被蒙住啦!不看大环境,不看跟大潮流,迟早被踢出局。”
“说点实在的!”夏薇薇继续鼓动。
“韩门和长脚,他们的志向根本不在经销商层面。你们都低估了他们的野心。”
此话一出,那三个人都把脑袋凑了过来。
“不在经销商层面?难道……”
“难道他们在打原厂的主意?”
“难道他们还要压原厂的价?”
李军看着夏薇薇,微笑着用右手的食指点了夏薇薇几下。
“你又说对了,夏总!”
吴永新和曹成互相对了对眼。“是不是疯了?”
“要不然就不是韩门了。他可是在美国学了三年商业的人哪,又懂医院,有才!”
“直接干上原厂了?这倒是脑洞大开。”吴永新把身子靠向椅背。
“你和曹总聊了半天,根本就不是人家一个档次的思路。”李军看着吴永新说。
“那你是怎么知道他们思路的?”曹成问。
“还是那两个字——档次。”
夏薇薇白了李军一眼。“原厂的价,我知道有水分,但,那毕竟是原厂,全球一个价,他还能压得更低?”
“你不能,曹总不能,吴总不能,我,也不能。可是,长脚就能。”
“你倒还挺服气。”
“这个不服不行。长脚手里有东西,所以他才能说服大大小小的原厂给油醋街医院低价。”
“甚至低于经销商进货价?”
“一点没错!”
“低一个点?”吴永新插嘴问。
“我没说低一个点啊!”
“你说了么,一点没错,你刚说过。”
“就算是低一个点,对韩门来说也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毕竟,他撬动了一块大石头。”
“你别打岔吴皮!喂,你说长脚手里有东西,是什么东西?”夏薇薇紧紧盯着李军。
“数据。”
“数据?”
“油醋街医院过去20年所有耗材的临床使用数据。包括品牌,数量,价格,哪个科室……”
“20年?”
“还不止这些。他还有对每个品牌使用量和价格的变化情况作出了分析。”
“这个牛。”
“还不止这些。他还对每个品牌使用和价格的未来趋势做出了判断。”
“这是真牛了。”吴永新看向曹成连连点头。
夏薇薇皱起了眉头。“可是,那些老外的所谓咨询公司不都是做这些分析和判断的吗?”
“你买了老外的报告啊?”吴永新问。
“我才不买呢。一个报告就要几百万,还不准。”
“所以啊!那些老外咨询公司的市场报告白送给我都不要,根本不准。”
曹成接嘴道:“那能准吗,派几个调查员到医院问这问那,回去就闭门造车,能准才怪呢。”
“不过长脚他们还真能准。油醋街医院再鸡毛蒜皮的事他们都知道,所以能准。”
“听说有人愿意出价一千万买长脚的这套数据。”见众人已经被煽动,李军又添了一把火。
果然,夏薇薇瞪大了双眼。“一千万?”
“美金!”再添一把火。
夏薇薇撑着一双大眼看着其他几个人。
“不用说他是不会卖的。”曹成说着喝了一口茶。
“长脚是怎么做到的,20年,开玩笑,我想都不敢想。他那么有远见?”
“要不怎么叫长脚呢?”李军说,“十年前他包下了油醋街医院的后勤服务,现在证明他是对的。”
“他们家的后勤团队有500人呢,油醋街医院每天的大事小事都逃不出他们的视线。”吴永新貌似已经被说服了。
“所以,20年来收集所有耗材的商业数据对他们来说就像一日三餐一样,不难。”
吴永新看着李军。“那你,小李子,也算是输得心服口服了。”
曹成也看着李军。“人家是20年的积淀,你呢,小李子,你才出道几年?”
李军微微一笑。“我是为你们担心。我不想整个市场被弄乱了,对大家都没好处。”
“你也算是原厂,虽然是国产的但也是原厂,和我们还不一样。”
“我既有原厂的痛,也有经销商的苦。我能看着出厂价被长脚一刀砍去一大半吗?”
“也是。价格一旦被压低,从此就再也没有抬起来的机会了。”夏薇薇点头。
“一旦原厂的价格被撬动,朋友们,不,前辈们,你们也该等着被撬了。”
吴永新看了看曹成。曹成看了看夏薇薇。夏薇薇看了看吴永新。李军看了看所有人。
“所以,这绝不是一家油醋街医院的事,而是整个市场,圈子里所有人的事。”
吴永新突然低声朗诵了起来:“雪崩发生的时候,没有一片雪花是能逃脱罪责的。”
“这句话经常听到,到底是什么意思吴大师?”
吴永新怔怔地看着夏薇薇。
夏薇薇顿时明白了。“不要说你也不知道啊!”
“无数的雪花堆积在雪山上最终造成了雪崩,你说,到底是哪一片雪花的责任?”李军问。
“一共有多少片雪花?”
“啊?”
“你不是问我到底是哪一片雪花的责任吗?所以我问你到底有多少片雪花么。”
“这……你不按常理出牌,气氛都被你弄坏了!”李军居然手足无措起来。
曹成大笑。“哈哈哈哈!这小太妹就是小太妹,捣糨糊一只鼎。”
夏薇薇还是一本正经得样子。“我可是认真的。你既然要问是哪一片雪花,那就要先搞清楚有多少片雪花么。你要和我说雪花多到根本数不清,那就不存在到底是哪一片雪花要负责的问题,而是一个整体。”
“漂亮!要的就是你这句话。”李军点赞。
“吴大师,你刚才说这句话什么意思?”
“就当我没说过好吧?你赢了夏总。”
曹成忙打圆场:“就是说,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都应该想想办法,不要等船沉了,大家没得救。”
“一旦雪崩,那每一片雪花不都一样掉下去吗?谁还管你到底有没有责任?”李军忙顶。
“所以如果我们不行动,任由长脚韩门他们搞事情,这市场要垮的话我们也一起垮。”
李军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把身子靠在了椅背上不住地点头。同时,他环顾着每一个人的脸。
“这茶没白喝。”
吴永新,曹成和夏薇薇一人拿着一杯茶,都心事重重地低头琢磨着什么。
“那,小李子你准备怎么和长脚谈?”曹成问。
吴永新和夏薇薇都惊讶地看着曹成。曹成转过脸看着他俩。“也许小李子能帮我们给长脚传话。”
“老曹你忘了?长脚屋顶party那天夏总不是替我们传过话了吗!”吴永新说。
“如果真像小李子说的那样长脚和韩门真正的目标是老外原厂,那我们也许可以要求,或者请求长脚不要动我们经销商的蛋糕。毕竟他也是我们中的一员么。”
“长脚也许能听我们的。可那韩门……他为什么要考虑我们的利益?”
“英雄情结。”李军回答道。
“哎?”夏薇薇没听懂。李军继续说:
“回答吴总刚才的问题——韩门为什么要考虑你们经销商的利益。我的回答是四个字——英雄情结。要激发他的英雄情结。你们忘了我们和韩门的第一次见面,在设备科,他说了一句话——”
这时空气中突然响起了韩门的声音:
“什么你们的圈子,也是我的圈子!不要把我划到你们圈子外面去!”
众人面面相觑,却并没有看见韩门的人影,这才知道刚才只是每个人的回忆。
李军继续说:“韩门并不忌讳把他自己划到我们的圈子里来,而且还很得意。既然这样,如果他是一只模子那他就应该罩着一个圈子里的小伙伴,就是——”李军用手划了一个圈子,把众人都圈在了一面,“——我们。”
众人点头。稍顿,夏薇薇貌似不解地皱起了眉头。
“不对啊!他不是还说和很多原厂的高层也是朋友吗?那这……”
李军有点尴尬。
吴永新点头。“夏总说得没错!小李子你这事有点捣糨糊了。”
曹成也醒悟了过来。“看来真正能和我们战斗在一条战壕里的,恐怕也只有长脚了。”
李军慢慢地低下了头。
“而那个韩门……”曹成只说了上半句就被李军补了下半句。
“就靠长脚去搞定了!”
众人点头。
“为了各位前辈,我小李子就去会一会长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