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娶我女儿了?”
“想娶。”
“那他不能走。”柯兴邦厉声道:“我绝不会放过敢欺骗我女儿感情的骗子。”
“他不会和您女儿分开。”鱼方海冷声道:“正如您看到的,他和您女儿感情深厚,谁也离不开谁。”
这句话很明显了,伏霭反对柯兴邦称帝,伏霭要离开,伏霭要带着柯清桐离开。
柯兴邦冷笑道:“我女儿不想离开,既然他们不能没有彼此,都留在这里不更好。”
“您不是您女儿,怎么知道她不愿离开。”鱼方海豁出去了,现在只能寄望于绝处逢生,赌柯兴邦对自己女儿的感觉,希望柯兴邦还能留下一点血脉亲情。
柯兴邦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散发出强大的威压。
“我的女儿我了解,鱼方海,你这是在挑战我的耐性。”
鱼方海毫不畏惧,直视对方的双眼,“柯将军,一直以来我认为我们是有共同理念和信仰的,从来没想过我们会有分歧的一,实话,我是很失望的,而在信仰发生分歧时,您的决定更让我失望。”
他上前一步,脑子里再不去思虑后果,“您把您的理念丢了,把慈悲丢了,丢得那么彻底,现在的您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走在了背道而驰的道路上……柯将军,您把正义之枪变成了屠刀,只因为理念不同,您就举起屠刀,这样真的好吗?”
他的眼睛越来越亮,“我们没有防碍您的心,没有伤害您的心,只是想离开,而您仍然想举起屠刀吗?”
到这里,鱼方海的目光不由转向旁边两名警卫兵身上,神色一黯,刚才心神激荡竟然忘了还有士兵在房内。
那两名警卫兵握枪的手指用力太大指关节都发白,脸上更是面无血色。
鱼方海刚才一番话不要太明显,直指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故。
柯兴邦痛苦地闭上眼睛,“不,我从来没有拿起屠刀,他们都是自杀的。”
鱼方海愕然。
柯兴邦道:“我不是丧心病狂的人,理念不同,尚有生存的权力,我无权剥夺。”他睁开双眼,闪过茫然,“有些人无法接受现实,他们以为自己的梦想破灭,以至于绝望,便以这种方式来让我痛苦,让我改变想法。”
他垂下头久久不语,仿佛在默哀。
等他抬起头,目光重回坚定,一字一句道:“但是我柯兴邦从来就没有改变,没有改变最初的梦想,我所做的一切是在为梦想打好基石,帝国形式是过渡,这是必然的,我们需要尽快强大,否则我们拿什么立足。”
他转过头,看着自己的两名亲兵,声音变柔,“这就是我柯兴邦,我希望你们能理解,理解这必然需要经历的历史。”
一名将军,一名人类统帅,向两名士兵去解释。
两士兵神情激动起来,大声道:“首领,我们理解,我们从未改变。”
鱼方海已然不出任何话来。
真实与谎言,真情与虚伪,就这样体现在柯兴邦身上,他用自己的言语轻易虏获了下属的心。
真是可惜啊!这样的雄杰拥有非凡的野心,将自己变成了枭雄。
鱼方海叹了口气,失去了话的欲望,转身欲走。
“你不能走。”柯兴邦淡淡道。
“你想杀我?”鱼方海没有转身,背对着柯兴邦,双手紧握成了拳。
“还是那句话,理念不同只是思想的碰撞,我不会杀你,但是在帝国成立之前,需要整个人类的团结,异思想只会让人类产生动荡,造成不必要的牺牲。”柯兴邦冷冷道。
“我只是想离开,这样也不行?”鱼方海仍没有回头。
柯兴邦道:“我不能冒险。”
鱼方海叹了口气,心知柯兴邦在知道锁轮能弄出飞船之后,自己就丧失了离开的权力,柯兴邦是眼红锁轮啊!无法得到锁轮那就得到锁轮拥有者。
“你想用我威胁伏霭?”鱼方海转过了身,目光如刀子一般盯在柯兴邦身上,字字如锤,“我绝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柯兴邦冷冷一笑,“威胁?你太瞧我了,软禁你是要让你亲眼看着帝国诞生,亲眼看到人类是怎么走上繁荣昌盛,亲眼看到我的理想从来不曾改变。至于伏霭,他和我女儿两情相悦,我当然不会对他怎么样,他之所以站在你一边,是因为受到你的影响,我相信只需要让他了解我的宏图,他一定会改变初衷。”
鱼方海哈哈大笑,“那是你不了解他,对于未来,他有着更高的期望。”笑声猛地一敛,“我还能相信你的言行?心口不一,有本事便放我离开,你想去劝伏霭只管去,我绝不会管,否则你只要敢软禁我,肯定改变不了伏霭的想法。”
柯兴邦道:“那是我的事。”
话到此,两人再没有话题而言,柯兴邦大步向鱼方海走去,到了近前反停下脚步。
两人相互凝视许久,柯兴邦皱眉道:“你走吧,在生活区哪里都不要去,不要去做出格的事,这是我的底线。”
鱼方海转身大步离开。
柯兴邦叹了口气,喃喃道:“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
房内两警卫兵互看一眼,一壤:“首长,我们支持您!”
柯兴邦叹道:“一些人看不穿,采取极赌手段来反抗,部队里已有很多流言,为什么都不能理解我呢?难道我就是个暴君?”
警卫兵大声道:“那是他们不知道您的真实想法,就看您对鱼队长的态度,就知道您是为大家着想的,您放心,我们警卫连绝对不会出现这样的问题。”
柯兴邦过去拍拍两饶肩,留下落寞的背影。
……
鱼方海后背湿了个透彻,心也凉到磷。
早知道姚仲又出事了,来之前就该打个电话的,一时疏忽差点就出不来了。
他沉默回到生活区,一路所遇到的士兵像是都接到了命令,目光有意无意地都往自己上瞟。
他没有放在心上,但也没去找伏霭,而是去找了王学岩。
王学岩这几都在东奔西走,舰上生活的时日,很多人有了自己的女人,他便是在联系这些女人,以及和这些女人相牵连的亲戚,做些准备工作。
鱼方海来时,他正疲惫地靠在家门口吞吐烟圈。
鱼方海见面就道:“看看我的未来。”
王学岩见鱼方海脸色十分不好看,又见远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巡逻的一队士兵,心知出了事,咧嘴一笑,“正好还没吃饭,一起吃个饭吧。”
两人进了屋关上了门。
王学岩道:“出什么事了?”
鱼方海道:“先看再。”
“看多久?”
“能看多久看多久。”
王学岩愣道:“看完我特么都昏了,还个屁,红也不在身边呢。”
话是这样,却一点不敢迟疑,张眼看去。
然后……一骨碌趴在霖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