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天命将至，此物于我无用，留四瓣给沐儿服用吧。”

李仲淡然言道:“不必，吾会渡沐儿知天命。”

仙人泪，传言是仙人为了给世俗亲人延寿所栽，位列九品灵物的第六品，却是比某些七品灵物还要难寻。

水府送上此物，所费的心思可不小。

李仲牵起佳人的手，出侧门，入新房。

高堂之上，薛成取出一坛女儿红，哭笑道：“两百年前，我存了死志，埋下这坛酒，没想到两百年后还能有幸将之亲手挖出。”

“李兄，这两百年，苦了你了。”

……

就在海域百家醉于红事的这一夜，西漠须弥山上，钟响九声。

“师兄，今日又有什么喜事？”

小沙弥常善亦步亦趋得跟在常池身后，合掌问道。

小和尚常池是佛祖座下第九位弟子。

小沙弥常善则是刚入山三月的佛徒，被如来看中，收作记名弟子。

有传言说，常善生有慧心，已被佛祖定为下一尊如来。

佛祖的诸位弟子大多都有了佛位，被遣去四方修禅悟道。而今留在山上的，就属常池排行最前。

“常善，你可会吃酒？”

“师兄，吃酒破戒。”小沙弥提醒道。

小和尚常池嘿嘿一笑：“不碍事，今儿个，你我都破一回戒。”

“师叔会打罚的，上次添香错了被罚的三千卷《妙法莲华经》我只抄了百卷，怕是三年内都偷不得闲了。”

“多抄书，不算坏。”常池故作大人模样，训言道，“你若参悟出了《妙法莲华经》的玄妙，师叔也不会打罚你抄此经卷。”

“那会如何？”

“嘿嘿，会让你换一本经文抄。”

小沙弥常善面露苦色：“为何不见师兄抄书？”

小和尚常池忽而正色言道：“常善，你我成佛的路不同，你需参悟三千佛卷，方能普度众生。”

“那师兄呢？”

“我？”常池叹息道，“磨刀，就是我的成佛路。”

七师兄常念昔日在西漠提刀斩了万千佛徒，于是刀染了魔性。

师兄还俗归家之前，将此刀留给常池，要他日夜磨刀，诵经祛其魔性。

只是，磨刀，亦是魔道。

魔道，亦是佛道。

“师兄，殿中为何有这么多的人？”

雷音寺大殿内，香火尽熄，显得略有些昏暗。

一众佛徒或坐或立，围着一位老僧，闭眸浅笑，口念南无。

“吾徒常念，功德圆满，证得长生，破戒红事，却依旧是佛。”

老僧声若钟鼓，面上似喜似悲，似哀似怒。

“汝等，可知为何？”

为何修禅人还俗之后，还能称佛？为何修禅人破戒之后，还能称佛？

“佛在心上，破戒还俗，不误本心，即是真佛。”常善低声嘀咕道。

“善哉。”老僧笑望着小沙弥。

“善哉，善哉。”众僧皆笑。

“自利是智，利他是悲，菩萨依智能之体，起慈悲之用。”

“今日，是常念结亲之时，本座送他一礼，封之为，观世自在。”

今日，须弥山上，众僧皆饮一杯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