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水府终究是一个见不得天日的势力,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献礼。
毕竟,中立于东海,是立府的规矩。
“可有七品铁?”姬夏笑问道。
前些日子,水府遣人送来万钧的沉铁,足以让“听泉”百余人各自炼出一口刀剑。
洗尘者,气力不过一二十钧,炼一口二三钧重的刀剑,已是足够,
再算上冶甲用上的,一位洗尘士卒也不过耗去十钧的原铁。
可五六品的陨铁,姬夏手上足有一万三千钧。
不过,万钧沉铁,只捡出了三十余钧的七品,却是有些少了。
“没有。”苍木挠挠头,自怀中取出一个木盒,将之递给了修禅人。
李仲微微颔首,一双佛目中似是藏有碧水青莲。
他瞧见盒内摆了一株白莲。
莲生十六瓣,每一瓣上都生有道韵纹理,每一瓣上的道痕又都不相同。
传言,归墟某座仙山上种有一池白莲,唤作仙人泪。
凡人服之,一瓣可延寿百载。
“府主有心了。”
他接过木盒,将之收入袖里,略一顿足,认真言道:“吾承府主一个人情。”
而后,李仲提足向家中走去。
这一夜,想必双亲也不曾睡好。
……
待到长生佛走后,姬夏忍不住问了一句:“我呢?”
府主阔气,送上的定是顶好的灵物。
姬夏不知盒中藏了何物,不过,这并不妨碍他眼馋。
“你讨什么礼,今日又不是你成亲。”
又有两位蓝袍人缓缓走到山下,二人以白纱遮面,一人洗尘,一人知命。
正是水府小主和苍禾。
“你怎的来了?”姬夏撅嘴轻哼一声,“那日我向你讨要陨铁,是我有求于你,可你也忒是小气,万钧五品铁,只炼出了三十钧七品铁,拿去铸一口刀剑都勉强。”
“你岐山公子姬夏大气,怎的不赠我些七八品的灵物?”小主微微仰头,指点着姬夏的额头,言道,“这万钧陨铁,本是府主留作铸造五山四海柱的,这下都给了你,却连一句好都讨不到。”
“苍木,这等人,用人族的话来讲,应该叫什么?”
玄武苍木面有为难地挠挠头。
“人心不足蛇吞象!”
姬夏肩上传来奶声奶气的言语。
“对对对,人心不足狗吞象!”蓝袍人抚掌大笑。
“欺人太甚。”姬夏低声嘀咕了一句,还抖了抖肩,想要将这佛门的“叛徒”抖落下去。
“吾等此次来,还有一桩事要与公子谈。”
此时,苍禾浅浅躬身,自袖中取出一纸金卷,轻轻一推,就将之送到了姬夏的手上。
乘风而来,浮于身前。
姬夏手捧金卷,粗略一观,竟是额前冒汗,心生惊惧。
这是一纸索命书。
索的,是他姬夏的命。
而要他命的,不是三教九流,不是百家狼犬,而是大商,而是大周。
“吾观公子命数,此去庸城,将有三劫。”
“一劫在大渔村,由大商青王落子,此局,九死一生。”
“二劫在大周皇城,由大周武王落子,此局,九死一生。”
“三劫在大周庸城,由大周三公落子,此局,十死无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