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贤法器的仿品,在这世道也算得上值钱的物什,不过既是仿品,那就有上下品之分,仿了三四分的早就被一众长生老怪拿去自用,仿了一二分的大多被皇朝之主赐给王侯将相护身,余下那些仿了不足一分的才被闲置在了皇库。
此等仿品,在父亲的府库里就有七八件之多,这么些年来也只是积灰之用。
夏侯见姬夏似是有所意动,又言道:“小兄弟可有长辈?此等法器,有价无市,拿去讨长者的欢心也好。若是在中州的某些小氏族,只凭这样一件法器,就能让长者许你家主之位。”
姬夏摇首,故作可惜地叹了口气,言道:“似我这等出家之人,无欲无求,六根清净,家主之位不坐也罢。”
“既是无欲无求,何不妨将道果让与吾等,结个善缘?”
少年听得子冶之言,气不打一处来,冷言道:“既是能换一个家主之位,我又何必去皇城多走一遭,直接将道果上呈老祖岂不省心?”
被人道出了这笔买卖的损益,夏侯周言自知理亏,垂首不言,一时静默。
“不知小兄弟姓甚名谁,家中可有吾等认得的长者?”
姬夏微微眯起眼,似是要将这位大商皇朝的贵人记在心上。
此人,在威胁他。
也罢,本来还觉着平白得了人家老父的佛珠心有愧疚,这下却是释怀了,此佛珠数百年内该换作姬姓才是。
至于自己的身份,可不能就这么广而宣之。洛水岐山虎狼环伺,父亲姬玄卿在蛮荒更是步步生险。若是让贼人得去了自己的消息,怕是第二日自己就会被送到边疆阵前,被恶人用来要挟父亲。
姬夏总想着有朝一日父子团聚,喝上一夜,聊上一宿,可不能是被人绑了去。
“我乃如来座下弟子,西漠的三位长生尊佛皆是我的师长。”
子冶几人闻言一怔,倒也没有生疑。毕竟李仲乃是如来所遣,多半是其座下弟子,而姬夏唤之师兄,也该是佛祖弟子才是。
那少年眉目间的傲气,可不像是作假。
而李仲听得此言,不由浅笑着敲打了一番少年的脑袋。
“生来死往,皆有定数。常念固然对参与三千年之战的先贤怀有敬意,但道果之事我已有了安排。有句话几位言之有错了,西漠也有阳寿将近的老僧,只不过非是长生中人。”
“洗尘、知命、长生,皆有向生之心。常念尚在西漠诵佛之时,几位师叔对我照拂颇多,佛门讲究的是因果,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几位可是懂了?”
子冶等人明白,想要在李仲这求得一枚道果大抵是痴人说梦了。
道果可延长生者的阳寿,却是被李仲用去为知命境和洗尘境的老僧续命,无异于暴殄天物了。
不过他们对佛门也有所了解,因果二字颇为玄妙,若是李仲对不住本心,那也修不成真佛。
好在此行也不算全无所获,毕竟李仲从未打断少年与几人的谈话,想必道果会有姬夏一份。
子冶三人面面相觑,就要拱手告退,而就在此时,有一老渔翁步步生莲,登上高台,咧嘴笑道:“老朽也与佛有缘,不知能否求一枚道果?”
说着老叟从蓑衣里掏出了一本残破的佛经,丢向了李仲身侧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