甬道颇为狭窄,仅有两人身宽,两边以石头砌墙,从石头的颜色和石缝上青苔的密度可以看出这条甬道已存在了很久。高大同心里暗惊,皇宫底下居然有一条这样年代久远,且不为他们所知的密道,最为可怖的是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地方。
因不知深浅,又恐有机关消息之类的埋伏,高大同聚着神提着气,边走边探,极为小心,因此以他的身手,也走了约摸一刻钟方才走到尽头。
甬道的尽头又是一处向上延伸的石阶,石阶级数大致与另一端相差一半,高大同没有冒然纵阶上去,而是只走了三四个台阶,便伏身而卧,侧耳倾听,然后再走三四个台阶,再伏身倾听,如此反复几次后,才直起身纵身而上。
这里似乎是冷宫?高大同从废井里冒出身来,环视了下四周,见处处枯树残枝,蛛网密布,只一副破败不堪的残景。
惠武帝行伍多年,最不喜磨叽,对冷宫这种阴晦地方看不太顺眼,因此登基不久,就将冷宫中的原住户迁出来,分配到浣衣局劳动去了。冷宫没了人气儿,破败的更厉害了,宫人们对此处更是避讳不及,不到几年,冷宫就成了人烟绝迹的地方,即使有些异常发生,也会被认为是阴魂鬼祟做乱。
“呵,这些人倒是会选地方。”
高大同脚不沾地,飘然而行,不远处有一处门窗半损的房间里隐隐传来人语。
他侧着身,微微探头察看,见房间里头正对着窗的桌子上摆放在一个无字灵牌和几碟瓜果,桌子前方站着一对年老的男女,女的背对他,看似正在上香,男的侧着身,手持着一个酒瓶,正是先前消失在净房的老太监。
老妪上完香,后退两步,与老太监一同双膝跪地,老太监在酒洒在地上,三叩首后,老妪悲泣道:“王爷,请恕奴婢与老黄无能,三十年了,您的生忌之辰,我俩只能以劣酒浇奠,简陋至此,实在无颜面对王爷。”“”
王爷?生忌?高大同思索了会,一个禁忌之名跃然于脑海。三十年了,高大同恍惚了下,随即定了定神,摒住呼吸继续偷听。
老妪伏地痛哭,伤心欲绝,老太监倒还自持,拍了拍老妪的肩背,无声的叹了一口气。抬起头,望向灵位道:“王爷,老奴与阿钟本应随您而去,只是奉您遗命才不得不留着残身苟延了这么些年,好在小主子如今也长大成人了,若得天爷垂怜,您的庇佑,让小主子能诸事顺利,幸许老奴和阿钟很快就能到地下继续服侍您了。”
小主子?高大同心中一凛,那位不是满门皆殒了吗,其内院子嗣还是他亲手所杀,怎么又出现了个小主子?
高大同看事情有变,当即改变了原本清查的计划,又见里头的人已起身准备收拾,便施展轻功,腾空飞出冷宫,他得抢先一步将夏禄喜等人撤去,让一切恢复原状。
许是些微的破空声惊动了房里人,老太监对老妪使了个眼色,瞬即吹灭油灯,蹑脚走到窗边,猛然推开窗,见一只夜鸟正腾空飞向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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