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立在一旁的谢文谦这才领着陈启志、祝同文两个上前,向郭继恩禀道,祝同文乃是新选的参谋,陈启志则将接替程山虎的甲队队监职位。
与身形彪悍的樊振海不同,祝同文颇有几分儒雅之气。郭继恩与他简单聊过几句,就吩咐他往陈光义、傅冲处,先熟悉下枢府办事之各种细务,跟着做起来。
然后,他瞧着个头矮壮的陈启志,总是一副眯着眼微微笑的模样。他想了想,没有过多嘱咐,只教舒金海进来,领着新伙伴去见见甲队的同袍们。
方石崖以枢密院行军司马的头衔,督查百工。秦义坤则执掌军供司,陈光义与傅冲分别掌军情司与参谋司。战训司作为枢密院中最为紧要之一处,郭继恩点了中军甲师乙旅巡检唐成义入府,以筹定方略,核查整训。
这些时日,每都有被点为参谋的年轻军官来到西海池,入府襄赞。很快,枢密院之定员就多达近百人。年轻人多的地方,总是十分喧闹,充满了朝气,郭继恩眼瞅着这一切,很是满意:“此皆为军中精华,府中历练,再外任营将团将,以为制度,假以时日,必成栋梁之才也。”
前来奏事的郭继骐将手书递上:“于监军和谢副监军都举荐左军师监石忠财为中军丁师点检,呈请都帅裁示。”他稍稍犹豫,又道,“卑职也想转出监军司,求任外职,还望都帅允准。”
“石忠财”郭继恩沉吟道,“这也是跟了我八年的老卒了啊,丁师点检,足可胜任。只是如此一来,各师都只有点检而无师监官矣,此事,你们监军司不可轻视之,得增补上来。”
他着在文书上署名,又转交给陈巧韵钤印,郭继骐挺直身体又了一遍:“卑职恳请外任,还望都帅允准。”
“不是我不答应,只是如今监军司也是事多人少,”郭继恩无奈道,“你好歹也是做了两年的判官,熟知机务,要是把你也转走了,于监军谢监军两个,岂不是要忙死。”
“卑职举荐中军甲师甲旅旅监黄景禄替之!”郭继骐大声道。
陈巧韵吓了一跳,抬起头来关切地瞧着他。郭继恩扶额沉吟:“罢罢,既是你心志已定,我这边不好再拦着,你自去与两位监军分罢。”
他摆了摆手,转头吩咐道:“云萝,咱们去军供司。”
两人出了节堂,许云萝轻声问道:“两个弟弟都要离开燕都,将军心中是不是有些舍不得。”
“没什么舍不得的,人家的儿子兄弟要上战场,我郭继恩的兄弟便一样也要上,并无分别。”郭继恩大步向前道,“我也是生死场中走过许多遭的,厮杀之时,谁的性命都不金贵,至于将来,且看各自的造化罢。”
节堂之内,郭继骐瞧着陈巧韵担忧神色,微微一笑:“其实早就想去下面营、团之中带兵任事,当初我也是跟着大兄上过战场的,不过就是那么回事。再者,如今不是还没有打仗么。”
“奴婢整日在这节堂之内,耳濡目染,皆是紧要军务,”陈巧韵轻声道,“郭判官不必安慰奴婢。如今枢府之中,这般忙碌,都帅正是预备着要大军南征的。总之,你自己多加心。”
她想了想,又鼓起勇气问道:“你不去见一见那位楚家娘,向她辞行么?”
郭继骐闻言一愣,沉吟摇头道:“哪里那么容易见着,再者,见着了又能些什么呢。对了,咱们也算是挚友,回头我还要去添置些东西,陈典书可愿意陪我同去那燕都大百货?”
陈巧韵低下头去,不让郭继骐瞧见自己脸上泛起的红晕:“可以的。是散值之后就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