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继恩沉吟不语,然后他瞥见郭继蛟还侍立一旁,不禁问道:“六弟如何还不去歇息?”
郭继蛟正等着他询问,连忙回道:“大哥,弟想要转出亲卫营,还望大哥允准。”
“可以啊,”郭继恩瞧了他好一会,郭继蛟心中忐忑,霍启明正想替他几句,郭继恩已经开口答应,“过几日杨点检会往海津府去练新兵,你就跟着一道去。现在安心了罢,赶紧去歇息。”
“是,多谢大哥!”郭继蛟兴奋答应,喜孜孜地退了下去。霍启明便问道:“新扩之师,可是编入前军么?”
“对。”
“中军也该扩编才是,”霍启明意味深长地瞅着他,“居重驭轻,以制衡四方也。”
“这也是应有之义,不过眼下最急迫之事,”郭继恩慢慢道,“是咱们该另设一府以总掌两镇军务。”
“架屋叠床,何必如此费事。”霍启明不以为然道,“就以兵部尚书兼领柱国大将军,再加以检校中书令,由是独掌军政,岂非如意?”
“你这不是胡闹吗,以大司马兼大将军,我干脆在额头刻上权臣二字好了。”郭继恩嗤笑道,“咱们非谋一时,当谋百代万世,须得仔细计议才是。”
“往后再议罢,我也要去睡了。”霍启明打着哈欠道,“道爷我日理万机,着实是辛苦。”
翌日,队伍行至光熙门外时,便见到以苏崇远为首,元珍农等文武官员皆来相迎。郭继恩只好下马扶住苏崇远道:“苏公年高德劭,何必远迎之!子万万当不得苏公如此也。”
“郭将军荡平虏寇,威行绝域,此乃不世之功。咱们依制相迎,这是该当的。”调养了两月余的苏崇远瞧着身子健朗了许多,气度从容,含笑与郭继恩道,“国家倚赖将军多矣,似这般大捷之喜,老夫便是百里之外迎之,亦是满心畅快也。”
元珍农、靳衣、卢弘义、宋鼎臣、楚信章、于贵宝等皆来与郭继恩道贺,众人一边话,一边进了城门。又沿着横街向西直至皇宫承门前,郭继恩并未下马,只抱拳对一众文官道:“益王与淑妃殿下处,本帅就不去谒见了,烦请元公给益王授课讲学之时,顺便告知即可。”
不等苏崇远等人答话,他便驾地一声,纵马往西苑而去。许云萝和苏完可娜两个女孩,连同舒金海、程山虎等亲卫营甲队军士,连忙打马跟上,马蹄得得,很快就渐渐变成一个个点。于贵宝便向文官们抱拳告辞,也催马赶了过去。
文官们面面相觑,傅冲指着后面被看押的乌伦固罕、乌伦固哲,轻声对霍启明道:“这两个乃是营州军向监军吩咐,遣来送入宫中侍奉贵人之用,咱们现在就将其交与内侍署么?”
霍启明闻言,转头瞧了瞧那两个面色发白,被绳索捆绑住的少年,都只有十余岁出头模样,他想了想吩咐王庆来道:“遣人去叫金吾卫王总管过来,将这两个孩儿领进去!”
王庆来连忙答应,霍启明又转头吩咐豆莫真、费伦图、乞仲文艺和西齐度:“你们几个,先跟着道爷往鸣玉坊燕都大学堂去,城中驿馆也在那边,至于要去讲武堂的,明日再过去罢。”
于是这伙年轻人也都跟着霍启明去了。楚信章便向苏崇远元珍农等作揖道:“下官衙署之中尚有急务,先行告辞。”
“且慢,”靳衣忙道,“郭将军虽得胜而归,却不愿往宫中觐见益王殿下,此事可谓骄横矣,楚使君岂不规劝一二?”